说他不许撒娇他哪里撒娇了可恶
06
贺明昭处于怀疑人生之中,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男主却开口断言道:“他中的是西南苗疆世家里很隐秘的一种蛊,叫桃花泪。”
众人闻言,面色都露出隐隐的古怪之感,虽说本身因为这病来的蹊跷,无计可施之下才找了个业界玄门大师,但玄门大师自己倒是没来,反而推荐了面前这位年纪轻轻,颇有几分隐士风范的同行。
不管怎说,大众总是觉得年龄大的专业些,小年轻总认为不经事。
贺明昭倒是反常的没吭声,他是信任男主的专业能力的。其实,当年他还不知道对方是男主,和对方谈恋爱时,也是遇到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也是他选择速度分手的原因之一。
不过想到这里,贺明昭突然有些头秃,他恍惚记起自己脖颈上还挂着一根红绳穿着的玉质平安扣。
那可是当年对方送的,说是能镇压部分阴气。
他真的不是难忘旧情。
他就是……怎么说,想压压自己的命格。
他一直对自己的长相不太满意,说的好听是俊美,说得难听是阴柔。当年某位学霸郑重其事说他是桃花命格,最好惹是生非。
贺明昭不想信。
奈何,他实在是不断的被打脸,心都碎成玻璃片了。
贺明昭本来是个倔强的唯物主义者。
尽管他经历的转世,穿书,自带外挂加破烂系统,他也坚定地信任唯物主义,不觉得有什么鬼神的存在。
可是他真的很容易招惹一些是非。
比如当年随着小叔去地方小城市生活一段时间,那还不是因为上学期间某几个人因为他闹出了事情。
贺明昭敢保证压根和他无关,人他都不认识。
特么人家喜欢他,差点跳楼了,和他本人有个屁关系。
可次数太多,贺家很在意。
贺明昭:“……”有苦难言。
好在是自从得到了那块送的平安扣后,贺明昭确实发现那些奇葩闹心事少了很多,就算有恩怨的也都好聚好散。
这才正常嘛。
这一发散思维,在外人看来就是走神,完全不把给自己看病的医生放在眼底。
“昭昭,听话。”
贺瑜洲微微有些严肃,其实他不算很相信这些。但国家也成立了部分机密机构,网罗了不少人才。正巧有个电话来了,遂嘱咐了句出了病房。
贺明昭闷哼了一声。
心口微微一疼。
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不知道多少年前拜拜的男友也能微微心扎了一下。
“不要多想。”
一只手握住他摆在床边的手,耳边传来沉静,悦耳的声音时,贺明昭微抬头,看到这人时有些怔住,手间不知哪里微微传来了热度,心口蔓延的疼痛渐渐消失了。
男主,或者叫他本名徐道冲,这名字一听就是道士会取的。
他垂眉看了眼病床上的人,神色恢复如常,便不露声色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淡定道:“这种蛊,最早是苗疆里的女子给自己情郎准备的。我师傅曾经就接待过一位这样的病人。”
“那这个……好解开吗?”秘书倒是及时反应过来,接口问道。他知道,上司不太喜欢这种,但贺少病的没办法。
“不难,就是有些废时间。”
“那就好。”
贺明昭却是有些呆了下,反应过来问道:“什么是蛊?”
徐道冲没说话。
秘书无奈,示意了一下一旁待命的保镖,其实这位保镖也有个还算显眼的名字,叫做诸子诚,其实这名字还是贺家的贺老爷子取得,原因呢保镖先生本就是贺老爷子年轻时候的战友的遗孤,自小老爷子看着长大的,按理来说本来就要去军队一直干下去的。
但是,前几年贺明昭这个唯一的独苗实在是惹出不少的事情,又不服管教。贺老爷子看不过去,又不忍心管,最后就想着找个人看着。
最后,倒是保镖主动请缨而来。
保镖微微倾身,挡住了其他的视线,耐心轻声安抚说:“少爷,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一个小虫子,把它弄出来就好了。”
贺明昭一听,差点没吐血。
他怕死虫子了。
但想要发作又没啥力气,最后也只能无力地骂了句:“诸子诚,你……你这个混蛋。”
07
由于这位保镖本身就是老爷子战友遗孤,那位战友成家较晚,虽说两人年龄差不多,可严格来说贺明昭还是低了个辈分。
毋庸置疑,贺明昭面对某些人是有些嚣张的。
尽管他不觉得,可家世加成长环境导致如此。但对于这个保镖,贺明昭也不知怎的,是真的奈何不了,倒是弄得没个上下正行。
至于那个“少爷”称谓,贺明昭也一直觉得太扯淡。
有些时候,身边的狐朋狗友不爽他身边这个管的稍微有些多点的保镖时,他都尽力维护保镖,因此也有不少朋友说他没人性。
可贺明昭只想说:哥们,你也不看看人家的武力值!
他是真的为朋友着想,就保镖这种野心值武力值双高的人员,万一一个不小心,对方受了刺激……伤害力贼大的好不好!
徐道冲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最后微微垂着头不说话。
“昭昭,你还病着,最重要的就是得把病治好,其他的都是其次。”
贺瑜洲从病房外走了进来,他坐到床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沉思了会说道:“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结果是好的。”
“方法不难,把虫子从口中逼出来就行。”徐道冲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淡淡道。
贺明昭一听,脸色顿时苍白,结结巴巴喊了句:“小叔……”
“这么大了还撒娇。”贺瑜洲说。
对于这位领导说的这句话,秘书面色如常,心里却是一时之间梗住了。偶尔,他是会帮助领导照应对方,解决事情的。
人是有多嚣张就有多嚣张。
徐道冲听到这话时,却是眼眸微闪。
这人的确很会撒娇。
贺明昭苦恼着说:“我没有,你知道的,我就是……能不能有别的方法……”
贺瑜洲一听,就知道他脑子里想着啥,先是轻轻叹了口气,后补了句:“老爷子也担心的很,还指望着你回去给他庆祝80大寿。昭昭,听话。”
贺明昭知道肯定是没办法了。
盖上被子,一声不吭。
贺瑜洲对此早有预料,招呼其他人都出去,让徐道冲陪同去一旁的会客室,了解了一下具体的情况。
08
“你是说重点从他身边的男性朋友着手?”贺瑜洲问道,却没有多大的意外感。
“现在这种蛊非常难养,非得一阴一阳属性之人,配一母一子蛊。一般来说,女子属阴,多用母蛊在自身,将培育的子盅放在属阳的男子身上。”
“但是,贺少是少有的天阴命格。”说道这里,徐道冲微微停了一下子。
秘书却是吃了一惊,提身旁若有所思的领导问了句:“你的意思是贺少身上的是母蛊,那按照你之前说的,子蛊才受母蛊支配,下蛊的人压根奈何不了贺少,反而倒是受限母蛊。那……贺少怎么会病成这样。”
“母蛊一般是女性下蛊人用于自身。”
“阴属好阳,此乃天地至理。母蛊得不到阳属之气,就会与载体产生不适应。”徐道冲说的有几分隐晦,但在场众人已然明白他的意思。
保镖听着,咬了咬牙,不知道说啥好。
贺瑜洲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一会,就由小徐你单独和昭昭说吧。他是个娇惯性子,脾气可能有些不太好,心却是好的。你要多多担待一下,算是我这个长辈的嘱托。”
徐道冲淡淡应了句好。
秘书听着,心里嘀咕,倒是,看不太出来此人竟是个果断,好说话的人。请人来之前,那位年纪大的大师也说过这位年轻的同行可不是个脾气好的。
病房内,贺明昭闷着生气了许久,甚至有些睡熟了。
等醒来时,掀开被子,一睁眼就看到某个人站在窗前不知多久,不由得低声喃喃道:“徐道冲,你纯属就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你这些年……”
还好吗?贺明昭说到一半,闭上了嘴。男主的人生,那肯定比他精彩的多,他问个屁。
徐道冲默然不语。
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许撒娇。”
贺明昭:???
09
“谁撒娇了……”
贺明昭呸了句,倒是不自觉低下声,语气多少没那么决绝。
想当初,想当初……他是为了泡帅哥,故意做作了些。
才不是别的原因。
徐道冲从窗口转身回望,眼睛里似乎有不少情绪。
“好了,说正经事,有没有别的方法把那个东西搞出来。”
“不会被我看见的那种。”
贺明昭心态摆正了,认真问。
不就是以前不小心泡了男主角嘛!这都不是事!谁没几个前任!
徐道冲显然很了解他,道:“一是我以气劲将蛊虫逼出来;二是找到下蛊的人,以子蛊反制母蛊,再杀死母蛊。前者简单直接,后者费时费力。”
“第二种方式……我看不到吧!”
贺明昭犹疑问。
他的关注点自然不会在意后者费的精力,他的家境、阶层让他习惯于只要他自己愿意,他都要做到,而不在意得失。
“蛊虫必须活着取出来。”
徐道冲淡淡道。
贺明昭:“……”
“你耍我呢!”??
贺明昭瞪了他一眼,随即以一种不经意的语气问,“你不会还记仇吧,当年我都说过了,异地恋没有好结果的。”
这话纯属放屁。
贺明昭心知肚明,不过他就还得这么说,给彼此下个台阶。
血红红的红名……他看着心底有点小怕。
想他,不干正事,交友广布,这些年也没见过一个红名的。
顶多羡慕嫉妒恨他。
绿色变得稍微黑了点,意味着对他观感复杂。
贺明昭自认为想讨好人,做人朋友,兄弟,咳咳咳……金大腿,还是很给力的,绝对不招人厌,有钱给钱,有力出力。
朋友圈谁不夸一句散财童子。
10
贺明昭越想,越觉得憋屈,这都什么事,他招惹了谁。
给他下这么个破蛊。
徐道冲依旧维持沉默。
贺明昭有些挂不住脸,憋屈的很,可形势所迫,他又不敢发火。
他又不是蠢货,只得转移了话题,“知道你烦我,往事不提也罢,可这么多年没见,看到你现在过得不错我也……安心了。”
安心个鬼。
惊吓才对。
想起之前自己破廉耻,泡男主的事,贺明昭不由得心虚了。
他要是知道是男主,他绝对不会干的。
狗比系统。
废物!
越想越气,尤其想到自己以前不太满意的地方,贺明昭忽地闷声一哼,心口重疼,整个人向前倾倒,脸色浮汗。
徐道冲快速走近,扶稳他,指尖扣住他手腕,度过气息压制蛊虫,皱眉:“别脑子里想东想西,这蛊虫贪吃,受不得一点诱惑。可无子蛊在附近,就很难满足。”
“我想什么,我随便想个人它就咬我。”
“简直疯了一样!”
贺明昭咬着牙,语气虚弱,桃花眼闪烁出几分泪光,看着有几分可怜。
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如今只恨不得把那个罪魁祸首抓起来,狠狠的报复回去,他真想当面问人他干了什么事,至于吗?不就想会儿男人吗?
“桃花泪的母蛊好吸食阳属之气,极易满足,且有美容养颜功效,对女子来说是难得的珍奇。”
徐道冲一边渡过气息,一边不偏不倚道。
贺明昭靠在床边,气息渐平,只哼哼了句,“照你这么说,人给我下这东西,还对我有益喽。”
“不对,什么叫做阳属之气?”
贺明昭皱眉问。
徐道冲微顿,缓缓道:“人之精气,阳多为男,阴多为女。”
贺明昭咳了声,心里暗暗骂了句。
黄暴死了。
他问个锤子,和前前前……任谈这种东西很危险的。
贺明昭很心虚。
他怕人记仇,当初人对自己的确是挺好的,也不像后面他那些奔着钱和关系,各取所需的交易,所以谈真感情……烦就一个字。
徐道冲神情平静,只伸手轻轻点了几下他肩头,低语:“不要多想。”
“想你呢。”
贺明昭微垂眼,有些怔忡回道。
徐道冲忽地直视他。
贺明昭烦心着呢,也有点自暴自弃,哼了句,“怎么,不能想几下你,好歹也是多年前就认识了,也不能当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我就回忆一下过去不行?这破蛊和拿了探照灯一样,灵的很。”
“对了,以前……你说我阴气重的事情,真的?”
贺明昭挺怨念的。
明明都是贺家人,差不多模子生出来的,凭什么他就长得和个小白脸一样。
不好泡妹子,真的,太小白脸没安全感。
“桃花命格,好生事端。”
“当年我就同你说过的,当戒骄戒躁,修身养性。”
徐道冲平静如水,淡淡道。
这不就是骂他少花点心。
贺明昭气的推开他的手,直冲着人冷笑了声:“行行行,就你这个假道士最会修身养性,不沾半点红尘事!”
这话无疑是几分讥讽语气。
装的比谁好,还要教育他,也不瞧瞧自己当年什么模样。
不得不说,当初分手原因是有几分丢脸,不想说的缘故的。
别看男主是个清心寡欲的道士,可是……是个体力特别强的道士。
贺明昭觉得有点招架不住。
自那以后,他也决定除非万不得已,他……他绝不当零!
会累死人的。
“道士不忌讳嫁娶。”
徐道冲平静道。
贺明昭冷哼了句,“是啊,可是你师父不是说你要得道升仙,沾染什么红尘。”
曾经私底下,贺明昭是喊那个师父死老头的,神神叨叨的,加上破嘴巴,可得人嫌了,第一次见面,居然各种叹气,说他是居人之下。
关键这死老头按照系统刚刚给他的剧情,貌似在道教里辈分还挺高,听说目前道门南派之首掌门按辈分是他某个师侄的弟子,连带着男主辈分一高再高,被直接当祖宗了。
“……”
“呵,没话说了吧。”
徐道冲心口微顿,终是把本来还说出的那句话收了回去。
当年,他其实听话只听了一半。
他师父其实后面补了句,“小凛,有时候得道与否,倒不如俗世荒唐一生。”
徐道冲,应该说他原本姓徐,单一个字凛,道冲是他的字,也是他行走江湖时用的名,用多了倒也习惯了。
曾经,读书时他多用徐凛,可当时贺明昭却习惯于喊他的字。
徐凛曾问过原因,只得到过一句戏谑的回语,“很有意思。”
11
门微微敲了下,随即被推开了。
诸子诚端着果盘走进来,仿佛不经意地走近,隔开了两人距离。
他戴着副金丝边眼镜,身材高大健朗,站着就挺拔,简直一副都市精英模样,
若不是贺明昭深知人底细,哪里看的出来这人出自军队,是个能打十几个人的散打高手,听说机密任务也出过不少,背后留了不少伤疤。
他来自己身边,也有借机修养缘故。
这都是长辈默许的。
诸子诚干脆坐到床边,慢条斯理给人剥起了葡萄。
贺明昭正巧有些饿,享受着这待遇,别说是真的甜。
诸子诚就这点好。
只是瞄了下他鼻梁上架着的镜片,贺明昭还是忍不住吐了句,“真是稀奇事,53的视力也需要戴眼镜。”
他才不会直说自己羡慕嫉妒人打靶百发百中,堪称神枪手。
气死人了。
破系统怎么不赐给他顶尖身体素质。
诸子诚笑了笑,只道:“少爷还有力气抱怨,看来这回医生是找对了。”
这话倒是把两人关系定义到医生和患者,甚至不是曾认识的朋友。
他应该不知道吧,不……知道吧。
贺明昭觉得希望不大。
诸子诚的能力他是清楚的,他一直觉得这种八百个心眼的人应该混政坛,军队简直都屈了他的才,偏生他还披着个可靠稳妥的皮,长辈们都喜欢,都欣赏。
贺明昭不愿意深想,遂道:“你帮我琢磨一下,这狗事谁干的。”
“钟齐。”
诸子诚开口说,转头又问,“徐先生晚点要不要同这位见个面,看下能不能对驱除蛊虫有所帮助,人已经带来了,在隔壁病房里。”
徐道冲微微沉思。
“谁?”
贺明昭想半天没记起来。
诸子诚目光聚焦了点,有些无奈的说:“半年前你捧的那个男模特,和张梓宇长得有几分相似的那个。”
“……那个娘炮?”
贺明昭闭眼难言。
额,怎么说,能让他直接开骂的人挺少的。
他当时是和朋友玩的时候,碰到了这人,一时兴起给了些资源,马上跑路,特么……此人极品过度了。
娘的雷到他了。
“徐先生,不如我们先去见见人,问下情况。”
诸子诚开口道。
徐道冲点头。
贺明昭急忙说:“我也去,我就不懂了,这狗比发什么神经要害我。”
徐道冲抬手,制止了他,“母子蛊许久不见,一见面功效会很明显。”
贺明昭:“……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