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可笑。
更可笑的是,对冬歉问出那样问题的人,是他自己。
这种窒息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这种痛苦甚至想让他恨不得亲手了结自己。
在那一刻,他竟同阎舟生出了相同的念头。
他得拖一个人跟他一起下地狱。
冷光照射下,他的眸色极深,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像是疯了个彻底的怪物,择人而噬。
他的手操纵着光脑,对白家发出了联络。
他听见自己亲切地问候着:“白年现在还好吗?”
他的嗓音温柔无比,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病态的笑意,哪怕他现在,真的很想将白年剥皮抽筋,骨头和血肉一起碾碎。
白父对于任白延的情绪无所察觉:“还好,医生已经稳定住了他的情况,基本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是吗?”
任白延半张脸隐匿在黑暗里,温和地笑了。
“那我现在,去看看他吧。”
坐轮椅的丑beta
白年在帝国最好的贵族医院接受诊治。
白家人在外面心急如焚地等待,白父的情绪还算冷静,很有一家之主的样子,时不时地跟医生交代着什么,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关心。
任白延如他所说的那般前来。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怪异,如果有人这时跟他对视上,都会忍不住地汗毛倒立。
任公爵对外的形象一直是温柔亲和,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和往日截然不同。
就连白父看到任白延的时候,心中也忍不住地泛起一阵寒意。
“白年在哪呢?”,任白延看着他,低声问道。
他的眼眸幽暗,如同幽壑一般深不见底,像是一条剧毒无比的蛇,阴冷地攀在目标物身上,仿佛在蛰伏着等着给人一个致命伤。
这个想法只在白父的心中停留了几秒就消失了。
他怎么会怀疑到任白延的身上呢?
一定是他想多了。
任白延是什么人。
他这些年对白年的宠爱,他们都看在眼里。
就连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跟他比起来,都有些自愧不如。
谁也不会想到,为什么白年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在人生的至暗时刻得到任公爵的照顾。
他见到他的第一面就像是见到亲人一样,对他格外宠爱,无微不至。
他的好,是那种不讲原则,不择手段的好。
任白延永远知道白年想要什么。
只要他想要,任白延就会给他。
哪怕这种事,有违人性,违背良心。
他自觉地将白年保护在最干干净净的地方,自己替他蹚过浑水,做尽脏事。
这样的人,自己怎么能生出怀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