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以他的能力,他根本不必惧怕什么,但就是觉得,什么都多知道一点才安心。
至于为什么,凛乌自己也说不清楚,好像……是两百多年前那件事刺激了一下他,让他猛然对知道更多、掌控更多有了些深切的执念。
不是说在那之前就完全没有这样的心理。有的,他很清楚,是有的。像是下意识的小习惯,早就在过去的过去,悄无声息地隐于他一举一动之中。
而那次事件过后,这个小习惯仿佛一下子从阴暗的角落里被拽出来,暴露在光亮下,引起他的注意。
那一刻,他才发现,这被称之为“小习惯”的东西,可不怎么“小”,很多时候甚至能被这“小习惯”占去大部分视线。
他要知道所有,也要掌握一切。
好巧不巧,他偏偏又不知道这习惯从何起、因何而生。这不正好撞上点儿了吗?可把他难受死了……
他明白,是他忘了,久到他忘了。似乎另有隐情,只是过去的过去太久远,他记不得了。
唯隐约记得一些难过的感受,淡淡的。
这样近乎病态的习惯,必定是有什么不一般的源头。他也不是没见过类似此般的人,他们大多是在突然间失去了最珍视的事物,所以想要掌控;或者被深刻地骗过、隐瞒过,所以想要知道。
至于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要知道,他想知道,他也必须知道。
所以他觉得,若是用迷心瘴气能勾出他心底的执念,或许能够令这一干事情明晰一二。
这既是出于直觉,也是他所见过那些无数生灵命运丝线的通性。
——解不开的结总缠在一处,看不清的谜团总是交错拢聚的。
旁的头绪他找不到,正好自己身上有一条明晃晃摆在眼前的线索,那为什么不顺着理下去呢?
凛乌抽取着聚拢灵气中的迷瘴,纵容它们浸入自己体内。其实哪怕这些迷瘴再多,也能够在瞬间被他尽数化解。但他也可以放手让自己陷入迷瘴,只要他想。
瘴气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没入凛乌,是每个瞬间都可以让如今的珩澈直接昏迷不醒的量,但远远不够。凛乌这幅躯体本就是纯然灵气与规则聚合而成,想要被撼动,太难。
叹了口气,左思右想之下,凛乌搬出一大团云状物,捏了捏,便盘腿往上面坐。
周围翻涌的云气也有些在他四方环绕。
活脱脱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能模样。
“……”
算了,不装了。
一番思索后,凛乌还是半倚半躺了下来,云朵迎合他的动作而变化,还十分贴心地在凛乌身前化了张白云小茶几出来。
该严肃的时候可以严肃,但他不会一刻都不停歇地去纠结其中,没必要,真没必要。
一直纠结也不会有答案,只会平添烦躁。
紧接着,凛乌眼中闪过一抹幽光,掏出上回在幽凰阁替珩澈收藏的某类绝品教育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