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明自然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并没有半分惊异,只是那样站在原处,望向族殿的眸中含着浅淡笑意。
子规声里,立尽黄昏。1
或许再也等不来爹爹阿娘的一声“明儿”,就连过往时光的影子,也好像变得模糊难寻。
早已物是人非……
但璇明想,只要自己记得,那就一切都还存在……在心底、在眼前、或在耳边,都是一样的。
此时,白清雾一把挽过璇明,一脸资本坏笑:
“走!好徒儿,咱要回去了,事儿还多着呢。”
璇明也是瞬间苦瓜扶额:“师娘做起这些来可比我会多了,你怎么不去绑师娘?”
“我哪敢啊?他不得唰唰两剑把我劈出来?”白清雾悻悻地摸了摸鼻头。
……
两人走后,珩澈默默扣上凛乌的手心。
仅仅是扣上手心,他便能感受到凛乌心头的那一阵悸动,这不由得让他笑了笑。
——他何德何能。
“阿澈在笑什么?”
“凛乌,谢谢你。”
“……”
听了这话,凛乌眼中藏不住的喜悦,抿着笑意偏过头朝珩澈看来。
夕阳刚好,即使有一头清冷银发相陪,凛乌的笑也能那般惹眼张扬。
就像两百多年前那样,未曾改变。
但其他的却变了,珩澈也变了,他可以不再只是看着。
他拉住凛乌,轻轻地
吻了上去。
从来都如视珍宝。
……
如今的族殿中也并非无人,曾经有些在外游历或居住的族人,于此二百年间都陆陆续续地回来。
不算热闹,但也并不冷清。
大家事先知道珩澈凛乌今日要来,晚上便聚在一起和和乐乐地办了个家宴。
其中几乎没有珩澈的熟面孔,但这久违的氛围却是再熟悉不过了。
酒过三巡,珩澈由着酒劲浸透在自己的灵脉中,浸醉这副躯壳。
但他意识是清醒的。
……或许吧。
在欢宴散后,他勉强稳着脚步走在熟悉的路上。一块块石板木板被月光灯火照映,就连缺损的地方,也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凛乌的在意便是这般,如细雨春风。
风吹来的第一时间是难以察觉的,只有回过头时,才会发现,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这场雨就已将人润个湿透。
酒意熏得珩澈面色微红,眼中也是一片轻微的迷蒙。
于是珩澈挺抬眼看了一眼圆月,而后,缓缓停下本就不快的脚步。
在如霜的月光下,他回过身,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凛乌。
酒意正浓,凛乌在他眼底的倒影却无比清晰。
此刻的珩澈,像是被暖化的冰雪,淌在春溪,泠泠沁人。
“……”
“阿澈?”
声音略有些沉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