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青梅竹马”
睡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起来之后,舒愠浑身都是疼的。
身下床单被换过,小腹也没有鼓囊囊的,清洗过,就是嗓子疼的说不出话,腿心又酸又虚,不好挪动。
脑海里不受控制浮出天亮之后男人弥足的侧脸,舒愠甩甩头,把他甩出去,骂道:“禽兽。”
她没穿衣服,但也不冷,暖气还是没关,宋凌誉的卧室。
饿到不行,随便套了个衣服,舒愠就下楼,要找东西吃。
佣人在厨房里忙碌,窃窃私语问要不要上楼喊她。
舒愠吸了口气,坐到桌边出声:“不用喊,我自己来。”
佣人把吃的端上桌,要在边上服侍她。
舒愠不让,让她们玩去了。
闻到她的气息,小宋从院子里跑进来,趴在她脚边蹭她。
舒愠问:“你吃吗?”
小宋汪汪叫着,舒愠干脆抱它进怀。
它瘦了不少,没之前重了。
舒愠忍不住问:“你怎么瘦了?”
小宋窝在她怀里,一直乱蹭,好像在诉说自己的思念。
舒愠拿了个小餐盘,把自己最不爱喝的青菜汤舀给它半碗,让它去吃。
她问:“是不是臭男人苛待你。”
小宋不敢吭声,低着头吃。
舒愠又问:“你是不是怕他?”
它还是不叫。
舒愠干脆不问了,埋头吃饭。
宋凌誉没限制她不让她出门,所以吃过之后,舒愠就上楼换衣服,去外面玩。
小宋一直跟在后面。
出卧室的时候,拉开抽屉吃了一颗药,舒愠才走。
小宋趴在上面嗅了嗅,撞翻瓶子也吃了颗。
听到动静,舒愠回头看,就见它头刚从抽屉里退出来。
舒愠立马伸手到它嘴里把药丸捞出来。
她问:“避孕的你吃什么吃?”
小宋拿舌头舔嘴,头一直低着。
打扫干净现场,舒愠带它出门。
她去看外婆,已经接近仨月没去了,总要看看外婆,告诉她自己没事。
市郊的医院里,刚到地方,小宋就不见踪影了,舒愠还疑惑,它往什么地方跑,上次来也是。
但心里牵挂着外婆,就没管,进去找人。
外婆坐在窗前晒太阳,眯眼养神。
舒愠没打扰,放下东西搬了个小凳子挨着她坐。
三月的太阳带着暖意,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又温暖又和煦。
外婆睁眼:“来了也不吭声。”
舒愠嘿嘿笑起来:“以为你睡着了。”
外婆轻轻晃腿:“晚上睡的早,不困。”
“吃饭没有外婆。”
“吃了。”
“喝水了吗?”
“喝了。”
“水果呢?”
“那孩子前天刚给我送的。”
那孩子?
外婆上次说的那个青梅竹马?
“那个自称是我青梅竹马的吗?”
“是他。”
灰昀啊。
“那他对您还挺好的。”
“你们俩打小一块儿长大,他对我好,对你也不会差。”
应该吧。
舒愠和他接触不多,不想评价。
她想晚上留下陪外婆几天的,外婆不让,说她一个人住习惯了,屋里有人她会睡不着。
舒愠只好作罢,带着小宋回去。
小宋脖子上多了一个驱虫项圈,不知道是谁放上去的,她检查过,确认没问题才让小宋带的。
佣人已经准备好晚饭了,还有小蛋糕,说是特意做给她吃的。
上次离开之后,宋凌誉就一直没回来,出去好几天了,佣人在她耳边提起过,她漠不关心,只管吃蛋糕。
他不回来最好,没人拘束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她好过几天清净日子。
舒愠每天的生活就是买买买,吃吃吃,睡睡睡,顺便喝点小甜水,乐的自在。
她还去找过困困,但困困上班了,空闲时间不多,她俩会隔几天在一块儿吃顿饭看个电影什么的。
在外面吃完火锅回去之后,佣人说木郢来了,不知道干嘛的。
舒愠不想管,想直接上楼,结果那人拦她。
“给我带女儿。”
所以他就又把云云撇下了。
云云已经快九个月了,长了几颗牙,要吃辅食,也会满地爬,没之前好带,往怀里一抱还要溜。
她学会认生了,晚上总哭,谁都哄不住,舒愠也不行,有次夜里嗓子直接哭哑了。
问了一圈,也没找到木郢的电话,佣人看她实在没办法,熬了几天怕她吃不消,就让打宋凌誉的电话。
舒愠不想打,不想联系他,所以没动作。
最后还是佣人打的,但是那头没人接,换舒愠的电话也不行。
没办法,就叫后院那群黑衣墨镜男开车去木郢那儿,要把云云送回去。
但他们没接到老板的指令,不敢带她去。
舒愠就说去医院,实在不行让谢医生过来,反正急的焦头烂额的。
小孩子一直哭总不是办法,虽然听着心烦,但也惹人心疼。
后来还是上次舒愠觉得长得帅那个男人开车带她去木郢家的。
到地方的时候,木郢正和他老婆过二人世界,在泳池里泡澡。
门外保镖拦着不让他们进,说她俩看着面生,还抱着孩子,像人贩子。
舒愠急的不行,张嘴就往外蹦:“我是宋凌誉后妈,起开,不认识我难道不认识你们小姐吗?我要是人贩子你们小姐早被我卖了。”
门口那些人是被墨镜男打趴的。
木郢听到动静,从楼顶往下看:“怎么回事儿?”
舒愠无语:“要不要你女儿了。”
“哟,宋狗后妈呀。”木郢转身,“把小姐抱回来。”
舒愠胳膊都架酸了,一直打颤。
木郢不满:“我女儿跟你住几天,怎么嗓子都哑了?”
舒愠也不满:“你也没说云云认生啊,我哄不住,不送回来怎么办。”
累到不行,上车之后,舒愠倒头就睡。
她这几天夜里一直睡不好,云云总哭,哭到她没脾气。
补完觉之后,舒愠想着去医院待几天,看看灰昀去看外婆的频率,可惜待了十多天,一次也没见到。
宋凌誉是在一个月之后回来的,一回来就钻进后院,找人陪练,打伤不少弟兄。
他养的那只比特就守在门口,谁也不准靠近,戾气很重。
就连木郢也被叫过来挨了一顿。
他手下产业被查了,一个月时间才解决,期间甚至还拿人做威胁。
墨镜男被他叫来跟着舒愠,说是保护,舒愠觉得就是看管,因为除了别墅可以活动,其他地方哪都不准去。
又怀疑她。
舒愠已经习惯了,整天钻被窝里睡觉,不打扰他,随便他怀疑。
他来看她,又被她的拖鞋丢出去。
剥开她裹在身上的被子,宋凌誉沉脸,居高临下俯视她:“谁准你砸我?”
舒愠连一个眼神都不留给他。
他又生气,解她衣服。
舒愠接着踹他:“滚,不信我还想睡我。”
合着她是又自己揣测,和他闹脾气。
“老子乐意睡,你管得着吗?”
低头,温柔地伸舌在她胸口描摹景色。
挺翘的乳被他含进嘴里,又湿又热。
舒愠拿手推他,想抗拒,又被男人瞪的收手。
“断你钱没有?五百万按月打,消费短信一条一条往外蹦,你凭什么不给碰。”
就那天晚上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还是问他要木郢的号码,他走这么久,一点也不关心他。
宋凌誉气不过,在她胸前咬了一口,血珠瞬间冒出来,舒愠吃疼,皱着眉拿双臂拦。
舒愠瘪嘴,疼的倒吸凉气:“你只说给钱,没说玩s。”
额角冷汗浸出来,宋凌誉轻哧:“你是不理解随便这个词意?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拿了钱就听我的。”
什么叫拿了钱就听他的。
舒愠咬回去,愤愤不平地说:“就算我是你点的妓,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吧?”
脾气还不小。
哼笑一声,宋凌誉不理,手往下探。
舒愠扭着腰不给碰,男人就追着她玩,轻易推开她小巧的内裤,手指搭上阴蒂,轻轻研磨。
习惯了他没有前戏的直接,忽然的温柔,舒愠还有些不适应。
“唔你…”
这么温柔做什么,像是跟她调情逗她玩一样,她们又不是情侣和爱人,用不着温柔的前戏。
想到这里,舒愠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
怎么会想到这个。
她闭眼。
下一刻,微凉的唇就贴上来。
男人低声询问:“想什么,不专心。”
惩罚似的咬她唇。
根本不疼,只有痒意。
睁开一只眼,见他还没离开,舒愠又闭上。
男人尽收眼底。
她不会做小动作,刚才的小表情跟做贼一样。
宋凌誉忍不住笑起来,背上的伤瞬时裂开,染红了单薄的里衣。
闻到血腥味,舒愠立马警惕起来,在他身下来回乱看,最后目光停在他背上。
“你…你受伤了?”舒愠有些惊讶。
虽然她整天咒他死,但她可一点不想他出问题,不想自己主宋家的家事,面对那群老顽固。
宋凌誉名声一向不好,也就只有做事雷厉风行这点让人夸,其他都是说他手段卑劣残忍的。
没几个人敢和他碰,更别说打伤他。
眼前明亮忽然转为黑暗,男人带着热意的手忽然覆在她眼前。
“受伤也照样跟你做。”
“得了吧,你别逞强了。”
她可不想把他玩死。
舒愠坐起来,穿好衣服,下楼去找药箱。
男人背上伤口不浅,像是刀划的,皮肉外翻,衣服陷进肉里,结痂了都,脱都脱不下来。
反正舒愠是不敢替他脱。
宋凌誉伸手,皱眉自己把衬衣扯掉了。
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血止不住的往下淌,舒愠拿棉球擦都擦不及,一直在嘟囔:“别流了,别流了。”
男人只当她是在关心自己,忍着痛笑。
这人,怎么一点也不心疼自己。
舒愠拍他肩,没敢太用力:“别笑了,越笑血流的越多。”
宋凌誉叮嘱:“给我包好看点。”
不可能的,她手工一向不好,勉强能给他包上就不错了。
“挑什么挑。”舒愠努嘴,得意洋洋看他,“现在我才是掌管你生死的阎王。”
小样儿。
沉吸一口气,宋凌誉笑,不打扰她给自己包扎。
就她那手笨的模样,这么多年要是还没改进,能打上结就很不错了。
拿着纱布在从他身前到身后绕了十多圈,怕药漏下来,舒愠缠的很紧,期间还因为花痴一直盯着他腹肌看,都是宋凌誉咳嗽她才继续。
之前怎么没发现他也是好苗子,脱了衣服这么帅。
勉强在他背上打了个蝴蝶结,舒愠满意拍手:“大功告成。”
她缠的纱布,简直没眼看,刚好遮住他胸肌,不知道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男人抬手,把她脸颊上碎发别到耳后,轻轻抚摸她的耳垂:“出去玩的时候小心点,别被人骗了,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这是同意她出去不让人拦她了?
他的话像是带着蛊惑力,诱的女人几近沉沦。
耳垂微红,舒愠点头:“好。”
男人的手忽然移到她后脑勺那块儿,柔缓抚弄:“晚上让人接你。”
舒愠低头,半咬唇瓣,模样有些纠结:“我想在外面吃。”
男人“嗯”了声,率先起身:“少吃点,厨房买兔子了。”
想起他前面说的话,舒愠追在后头问:“你电话能打通吗?”
宋凌誉回头,衣服没穿,健硕黝黑的身体露在外头,右胳膊架在胸前,深邃无情的桃花眼只存在她的身影。
他说:“只要你是真心找我,就一定能打通。”
真心找他?
他要怎么分辨真心。
这一点,舒愠不得而知。
临出门的时候,怕底下人不肯放她出去,所以她就想着拿点什么他的东西做证物,钻去书房找了一圈,看见他未合的笔记本,拿了他一直钢笔,舒愠才下楼。
事情进展的要比她想象中顺利,宋凌誉虽然愿意让她出去,但墨镜男一直跟着,还被升级成了舒愠的贴身保镖。
自我介绍时,他说:“夫人,我叫延桓。”
舒愠没放心上,只顾着打听:“你们老板去什么地方了?”
怎么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延桓答:“老板不会告诉我们的,您要想知道,可以自己问老板。”
她才不问。
舒愠转头问别的:“等会儿要是有人要杀我怎么办?”
小宋拉她裤脚,示意她别怕。
她笑,半点不怕。
宋凌誉车在后头跟着。
这么兴师动众的,谁知道他到底干什么。
舒愠没说要去什么地方,延桓听了木郢的指示,自顾自把车驶进拐角,一路向西。
太阳高挂在空中,天色还早,随着车子行驶,却也即将西垂。
她平静地问:“宋凌誉要死了吗?”
延桓点头:“夫人,少爷让我们送您出城。”
她叹气,又问:“出什么城,去什么地方,他安排好了吗?”
延桓忽然回头:“夫人,您可以放心少爷的安排。”
舒愠轻笑:“是吗?”
车停。
前头路被堵了,数十辆车站在道上,密密麻麻围了一群人。
即将西垂的不是太阳,是眼前这个洞穴。
洞穴里摆了一大口棺材,贴着符传。
舒愠问:“木郢要把我放进去吗?”
延桓说:“夫人,木总是少爷的朋友,您也可以相信他,而且,我的主任务是保护好您,少爷说了,您没办法活着回去的话,我的下场会比您更惨。”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舒愠开门下车,态度坚决:“告诉宋凌誉,我要是没办法活着回去,让他替我照顾好外婆,我可是因为他们宋家死的。”
后头跟着的宋凌誉的车,车上根本没他人,是木郢在。
谁知道他动什么花花肠子,瞒着宋凌誉把她带这儿来,带她跟人谈判还是什么。
小宋一直跟在舒愠脚边,木郢靠近的时候,它还呲牙恐吓。
她蹲下去安抚小宋,之后起身:“动手吧。”
木郢歪头:“放心,死不了。”
他带了迷药,就在手心里的毛巾上。
舒愠是被他迷晕的,之后放进棺材里。
“下葬。”
随着木郢一句冷喝,吊机吊起棺材,连带着里面的舒愠一块儿放到坑里,还刻了她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