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影帝说我表现不错
回到房间立刻把厚重的窗帘拉严,脱光衣服一丝不挂的踩在地板上,黑色塑料袋里的两样东西像某种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马伟的电话正好进来,“今天拍的怎么样?”
“状态很不好。”
翟棋赤裸着身体跌躺到床上,把手机开扩音,话筒那边的马伟停顿了下,像是在抽烟,“要不我明天飞过去陪着你?”
一般翟棋进组拍戏都是临时请助理,马伟手下还有个新人男团,五个人更加不好管理,他作为老人实际上跟剧组的次数一个巴掌数得过来。
翟棋揉揉额头拒绝,“算了吧,导演不让外人进来。”
越是这种大制作,越不会提前暴露现场和拍摄进度,尤其那帮眼巴巴盯着的记者媒体。
“我能帮上什么忙,你就直接开口。”
马伟对他真是够意思,忙前忙后抢资源,幸好翟棋争气,这次狠狠给他长了威风,现在进公司那些经纪人看见他都红眼,李总也提过要是拍完这部戏奖励的事。
翟棋嗯了声,指腹摩挲着棉麻料子的床单,这是他自己拿来换上的,“我知道。”
临挂断之前,马伟发狠的说,“干脆这次你就全程入戏吧,把自己当成戏里的角色,下戏也是活成剧里那样,懂我的意思吗?”
演戏一般分两种,体验派和表现派,这两种极其冲突,体验派是把自己真正置身于角色里,情感重于理智,翟棋属于后者居多,演戏时能够逼真的反应出角色的心理状态,但是大脑始终保持冷静理智,但是也有可能是他演的人物本身情绪表达就比较少。
突然遇上情绪心理这么多的人物角色,就有些手足无措,加上是大导演大制作,还有和影帝合作。
每一项都死死压在他后背上,佝偻着站不起来。
翟棋翻个身,支着下巴焦躁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页面,“我就怕这样也不行。”
他在杨暮远面前完全没有自信,过度紧张导致大脑紧绷身体僵硬,完了,再ng两次,估计导演真得把他轰出去换人。
马伟横横心,“那就是命了,翟棋,翻身的机会只有这一次,真到那天,咱也问心无愧。”
把手机关了,翟棋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他头发留的有点长,因为总要拍古装,接假发方便,这个剧里导演觉得这样让他看起来岁数更小,有点雌雄难辨的意思,所以也就留着,抓成个妥妥的鸡窝之后,咬紧牙根拎着黑色塑料袋进去浴室。
淋浴头哗啦啦的洒着水,翟棋浪费将近一半的润滑液也没真的把按摩棒塞进去,实在是生理抗拒。
这一整晚睡得都不好,有时醒有时昏沉,下意识想着剧本,孟箴这个人物角色是阳光的,不焦虑的,活在象牙塔里的人,翟棋努力把自己代入其中,他对新来的郑峰最开始只是欣赏,但在一次次的接触之中意乱情迷,这是生理反应,等到真正心意相通,他才是爱上,心理层次鲜明。
他必须要活成孟箴,即便下戏,他也是个活泼开朗的男孩。
翟棋还是提前一个小时到达片场,仍旧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这次他不敢上前打扰,正要转身离开,听见杨暮远的声音,“你来的很早。”
片场的灯没有全开,杨暮远正好站在一束聚光灯下,那张脸光芒四射,尤其这么温润如玉的笑意迎人。
翟棋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剧烈加快的声音,喉结不由自主的滚动,想露出个孟箴的笑,可嘴角就是拉不开,他自己没办法照镜子,不用猜都知道肯定很难看,就着个难看至极的表情鞠躬问好,“杨老师早。”
杨暮远在娱乐圈的地位太高了,抬起脚跺一跺,整个娱乐圈的地都要震一震。
他成名早,拍摄的影片国内外获奖无数,出道即巅峰,虽然平时没有什么花边新闻,但是他的热门话题始终不断,随随便便一个街拍就能冲顶热搜,不是那些红极一时的小鲜肉能够比拟。
杨暮远这一刻的笑意未达眼底,清晰的含着冷漠和疏离,“叫我远哥就行。”
翟棋恭敬的改口,“远哥。”
杨暮远转身眺望向这片橘子果园,神情放松的说,“如果真有这样的地方,算不算是世外桃源?”
翟棋明白,杨暮远在入戏,他也转过身,目光柔和的看着硕果累累的片片澄绿交叠,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而这片橘子果园像个没入尘世的净土,如他,也如杨暮远饰演的这个角色。
郑峰是一名缉毒警察,常年游走于黑三角领域,做卧底埋藏于黑暗中伺机以待,这种煎熬不是常人能够忍受,可当他来了这片橘子果园,又遇上单纯善良的孟箴,不可避免的短暂沦陷,这是他最深沉的爱。
大的基调摆在这儿,翟棋还不知道今天要拍什么戏,就感觉杨暮远周身的气息变得柔和,说话的口吻也像对待一个小孩儿,淡淡的宠溺和放纵,“昨天我也偷吃了一个橘子,很甜。”
布景全部是真实的,这些橘子养成不容易,所以很多场景都需要一次过,因为根本没有补拍的机会。
翟棋不敢看他,心思浮动着飘散,如果杨暮远真的对他这么温和,那就死而无憾了,当然,这种离经叛道的想法仅在一瞬间就被压下去,还是紧张到手心出汗,湿黏黏的难受,“对,很甜。”
杨暮远又问,“你喜欢演戏吗?”
翟棋这次转向他,平视着对方衣领的位置,“喜欢,很喜欢。”
后面的三个字落的很重,他是真的热爱演戏,所以才能在资本横行物欲横流的娱乐圈坚持这么多年。
杨暮远眼底的冷似乎驱散掉一些,轻轻嗯了声,没有再开口。
翟棋更没有主动挑起话题的自信,始终站在他旁边,沉默着胡思乱想。
导演来宣布今天要拍摄的戏份,“这个戏呢,不着急发行,咱们拍的时候全情投入,把那些棱角都磨平。”
说完特意点翟棋的名,“翟棋,回去反思了吗?”
翟棋觉得他要是说出来拿润滑剂和按摩棒反思的,导演肯定会把他扔出去祭天。
“反思了。”
导演抽着烟,显然今天心情格外美丽,特意指指杨暮远,又指指自己,“怎么着?你到底是怕我,还是怕暮远?”
翟棋利落弯腰,“我一定好好演。”
导演没意思的啧了声,其实他还是挺看好翟棋,毕竟是自己挑的男二,“给你几天适应,要是后面还入不了戏,就给我卷铺盖卷走人。”
演员要的是拍好戏,导演要的是画面效果,只要能完美的呈现出来,他才不管演员们自己怎么折腾。
“来,今天先拍场打戏,权当热热身。”
说是打戏,实际上是一场逃跑比例居多的戏份,郑峰带着孟箴一起去城里给几家水果店送橘子,结果发现有可疑人物跟踪,最开始以为是贩毒集团发现他的身份,等躲起来才发现是村里的几个小混混准备趁火打劫。
这场戏没什么难度,主要镜头都集中在杨暮远身上,而且剧本里现在他们俩还不是很熟,翟棋这种紧绷的状态正合适,还带着点生疏的戒备,杨暮远不愧是影帝,入戏之后就完全变成角色本人,没有丝毫违和感,一身正气,说话办事都透股让人信任的力量,拉着翟棋的手左拐右拐之后,把人安顿好,转身出去单独面对那几个跟踪的人。
简短的打戏行云流水,一遍过。
戏后,翟棋攥紧被杨暮远握过的那只手,缓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糟糕,他好像病了吧…
脸颊也晕出异样的粉,尤其在看到杨暮远的打戏后,跟自己的花拳绣腿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以前有网友爆料过,据说杨暮远为了拍戏专门去五台山闭关学习武术,那部电影里全部都是自己上镜,没有用过替身,后来他去影院观看的时候还迷过一阵子武术,只是行程安排不开,没有办法真的去学习。
杨暮远下戏之后收敛表情,和群演说几句话,转身走向导演。
接下来这场没有翟棋的戏份,是杨暮远的单人镜头,直到拍摄结束,助理推着餐车过来,杨暮远招呼大家说,“今天我请客,大家不用客气。”
很多人都在喊谢谢杨老师,或者谢谢远哥,翟棋也说了一句感谢,杨暮远正好看向他,遥遥伸手点点餐车的位置,示意让他去挑。
影帝只是随意简单的一个动作,就让翟棋心软的咕嘟咕嘟直冒泡,杨暮远定的餐是这附近很有名餐厅的五星级料理,价格贵到咂舌,感觉每一口下去全是金钱的味道,正吃着,眼前洒下道阴影,翟棋抬起头看清是杨暮远,立刻要站起来,却听见他说,“别起来,继续吃吧。”
杨暮远一边说一边矮下身体蹲在他面前,这个姿势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影帝级别的偶像居然用这种姿势和他说话,翟棋压力顿增,手脚都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杨老师,你…”
“嗯?别这么客气,叫我远哥就行。”
说完可能看出来他的紧张不安,低低笑了下,“行了,我蹲在这儿你也吃不下去,过来就是想说你刚才表现的不错。”
能得到影帝口中的表现不错,翟棋瞬间开心的眼睛发亮,神采奕奕的追问,“真的吗?”
翟棋坐在摄制组准备的椅子上,而杨暮远蹲在他面前,这个距离很微妙,一高一低,低着的杨暮远略微仰起头,很认真的重复,“真的,继续保持。”
短暂休息后,下午这场戏在室内拍摄。
可能是杨暮远刚才的安慰起到作用,翟棋感觉没有那么紧张,呼吸顺畅很多,但还是惴惴不安。
导演说,“拍场吻戏,先走一遍。”
摄像机关闭,因为翟棋上次的ng,这次张振让他们提前先走一遍戏,这场戏是孟箴从外面回来,被郑峰发现他胳膊和额头上有擦伤,询问之后他也不说,被逼急了孟箴就主动去吻郑峰,想要堵住他的嘴。
按理说这场戏没什么难度,情绪波动也不算大,可临上场翟棋就怂了,让他吃熊心豹子胆去强吻影帝,要死。
翟棋身上的伤是化妆师贴上去的,看起来很逼真,用矿泉水打湿额头前的发丝,垂落着眼皮急匆匆的跑上楼,导演喊,“重来。”
张振拍戏从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要重来,全靠演员自己理解,翟棋紧张的抿了下唇,退回到门口再次进来,先抬头看眼隔壁的房门,才踮着脚往自己房间跑,刚要关上门,突然被外用一股巨力推开,他没想到杨暮远的力气这么大,本能往前踉跄一下,随即感觉自己落入一个青草味道的怀抱。
杨暮远身上的香水味,昨天拍摄的时候就闻到了,很淡的一股雨后青草的味道,不是特别馥郁,距离的越近,那股香味就越迷人,勾人心弦。
这个时候郑峰已经和孟箴很熟悉了,甚至擦枪走火过一次,每次暧昧的接触都像是走在绷紧的钢丝上,随时随地会崩盘。
“是不是撞疼你了?让我看看…”
身后男人很焦急,眼底充斥着焦思苦虑,碍于他的特殊身份,没有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光明正大的谈恋爱,甚至他怕犯罪分子会盯上孟箴。
翟棋突然剧烈的挣扎,试图掩饰身上的伤口,没想到这样反而让自己更加被动,郑峰轻而易举将人打横抱起来,这是剧本里没有的,显然是杨暮远的即兴发挥,翟棋也本能伸手想抓住男人的肩膀借力,可是徒徒伸到一半又退缩回去,这倒是误打误撞符合剧情。
杨暮远把翟棋放在靠窗的单人床上,不由分说的拨开他黏在伤口上的发丝,翟棋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喉结滚动,偶像的脸离得太近了…
郑峰的神色转变的很自然,温柔敦厚的脸霎时冷厉尖锐,严词厉色的问,“谁打的你?”
杨暮远周身的气息太过强大,翟棋被逼迫到角落,嗫嗫半天,也没说出口。
郑峰本来就怕把孟箴卷入贩毒案里,忧心忡忡的逼问,“说话。”
翟棋这个时候就应该搂住杨暮远的脖颈强硬的吻上去,可是,他不敢…
导演站在不远处喊,“翟棋,吻上去。”
对上杨暮远的眼神,翟棋闭着眼伸手拽过他的衣领,呼吸渐近,这时听见导演说,“行了,正式开始,一会儿要真亲。”
翟棋顿时把手收回来睁开眼,身上的男人近在咫尺,杨暮远浓密的睫毛甚至都能数清,还有那张淡粉色的薄唇,要真吻上去的话,应该会很舒服…
杨暮远双手撑在他两侧,眸光隐晦的看他一眼,随即坐起来,翟棋尴尬的皱眉,吻戏太难了。
这次正式拍摄,翟棋还是先小心翼翼瞄眼隔壁的房门,然后踮着脚放轻声音跑回自己房间,刚要关门,就被人推进来,这次杨暮远是直接推着他抵在墙上,低声问,“去哪儿了?”
翟棋含胸驼背的遮掩着额头的伤口,手也背到身后,郑峰奇怪的看着他,再次靠近,他们的身体几乎贴上,“是不是撞疼你了?让我看看…”
这次是面对面,更加避无可避,挣扎的时候露出来额头,郑峰的神色立刻凛若冰霜,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谁打的?”
杨暮远周身的气息太过凝重,翟棋本能畏惧的缩了缩,心脏都缩紧到不敢呼吸,这个时候孟箴居然还能吻上去,胆子真大…
郑峰眼底的情绪深沉让人看不懂,伸出的手轻柔无比的拨开他的湿发,露出来底下的伤口,心疼到无以复加,可是口吻却仍旧严峻,“说话。”
翟棋被代入进角色里,孟箴这个时候只是听说郑峰以前结过婚,所以就生气的和那个人扭打一架,回来还不肯说,固执的认为那些人瞎说,眼前这个人明明是喜欢他的…
不服输的用手抓住郑峰后脑勺撞上去,砰的一声,听到导演喊卡询问,“暮远,怎么样?”
翟棋才反应过来,他居然胆大包天撞了杨暮远,完了…
距离很近的男人退后一步,伸手捂住额头,垂下的眼睫微卷,看着面前的年轻演员迅速弯腰鞠躬,战战兢兢的道歉,“杨老师,对不起。”
今天正好杨暮远的经纪人过来探班,看见之后立刻拿过来冰袋给自家艺人敷上,不着痕迹的瞥眼翟棋,“叫翟棋是吧,你也太不小心了,差点就撞到暮远的眼睛。”
撞的位置正好在眉骨处,翟棋自己也懊悔呕心,他脑子怎么就抽了,为什么去撞杨暮远?
该死…
杨暮远把冰袋接过来,淡淡制止经纪人继续说下去,另外那只手扶住翟棋肩膀用了点力,“站起来。”
翟棋满眼愧疚,反而让杨暮远晃了下神,松开他的肩膀,把手垂落在裤缝旁,“我没关系。”
冰袋顺势往下滑了一点,正好露出来眉骨处的红肿,他真的没想到把杨暮远撞的这么狠。
因为男主演受伤,拍摄只能暂停,翟棋浑浑噩噩的回到酒店,脱掉衣服踩在地板上,他压力大的时候喜欢脱光衣服放松的裸睡,还没上床,手机就催命的响,这次直接是李总来电。
开嗓就是,“你疯了,翟棋,你敢把杨暮远弄伤,我看你是活够了…”
后面的话他麻木的听着,脑子根本分辨不出来,接连是周伟的电话,他比李总说的话更狠,“得罪杨暮远,翟棋,你在娱乐圈就相当被封杀了。”
杨暮远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绝对不是他一个底层演员能够挑衅的。
内心躁动的想要做点什么,可又什么都做不了,痛恨自己的无能,张嘴咬住手腕,直至口腔里充斥着铁锈味的血腥才松开,大大深呼吸,眼中蓄上泪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周伟的电话再次打过来,“翟棋,马上换套正式的衣服下楼,李总和你一起去给杨暮远赔罪。”
翟棋如梦初醒的简单把手腕贴上创可贴,挑选最贵的一套西装跑下楼,李总坐在后座,看见他先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随后才说,“待会儿给我利落点,听见了吗?”
“听到了。”
一路车上都非常安静,周伟一句话不敢说,等到地方才陪着笑脸给李总开门,在背后推他一把。
杨暮远去过医院之后和经纪人在一家餐厅包厢,听见敲门声疑惑的看向旁边坐着的柴宇,柴宇是圈内有名的大牌经纪人,签的艺人全部都是身家过亿的影帝影后级别,这次是顺道过来看看杨暮远,旁边的导演也都是熟识,没说几句话翟棋他们就到了。
看清坠在李总身后的翟棋,杨暮远把放在餐桌上的手落在膝盖上,斜昵不善的看着柴宇,柴宇立刻会意,无辜的摊摊手,“这可不是我让他们来的…”
导演招呼李总坐下,“我让的,这次是翟棋没有分寸,应当过来赔罪。”
都是一个剧组,加上李总是这次的投资商,多少卖个面子,娱乐圈这种事并不稀奇,上挤下压,底层小明星走穴的都有,陪酒陪投资商陪导演,有时候主演也要陪,为了加戏,或者为了前程。
要是陪酒的事,翟棋从来不去,今天是因为杨暮远。
李总进来就拎瓶白酒,直接倒满三杯,不是喝白酒的小酒盅,而是正常喝饮品的大杯,一瓶正好三杯,话也说的重,“翟棋,犯错误就得有个错样,先提三杯。”
杨暮远在圈内地位高是一回事,同时他也持有演艺公司的股份,且能起到决策性,这方面谁都要顾虑,否则李总不会这么火烧眉毛的跑过来亲自带着自家艺人道歉。
还好李总和周伟正好在隔壁影视基地照顾其他投资商,这是撂下一群人过来处理翟棋惹出来的事故。
一口菜没吃,直接三杯白酒下肚,就是个好人也完了,翟棋倒是没什么惧意,尤其他看清杨暮远眉骨处贴着的无菌贴,他自责更深,胸口疏散不去的恶气,要真无所谓的揭过去,他反而不舒坦。
弯腰伸手拿起来一杯,冲着主位上的杨暮远举杯,“杨老师,是我没有分寸,请您原谅。”
说完,直接干下这一杯。
辛辣的白酒入喉,身体热腾腾的,眼眶发酸。
导演和柴宇都瞥着杨暮远的神色,杨暮远还是那么坐着,眼神冷淡,像是看个笑话。
翟棋再次举杯,还是没勇气看向杨暮远,他觉得自己要废了,娱乐圈也可能待不下去,之后再想去干什么吧…
“杨老师,请您原谅。”
两杯白酒进肚,白皙的脸上立刻浮现潮红,桃花眼也湿漉漉的,亮闪闪的,整个人长身玉立,龙眉凤目。
相对比,翟棋就衰多了,脸色苍白,四肢无力,明显一副纵欲过度萎靡不振的模样,可偏偏这样,他那双眼睛还是含情带怯,脉脉若水,看向杨暮远的眼神带着最直白最直接的爱意。
而杨暮远却忽然扭头不着痕迹的瞥眼翟棋被隋江抓住的手腕上,那上面隐约露出来一截红绳,把雪白的腕子添抹艳色。
本来平和的神色变得阴沉严肃,连目光也冷硬锐利,翟棋不知怎么就吓的打了个哆嗦,正想说什么,杨暮远已经从他面前走过。
鼻端还残存淡淡的雨后青草味道,清清凉凉的,翟棋贪婪的吸两口,像个吸毒犯瘾发作,丝毫不知道隋江将他的腕子已然攥出来一条红痕。
坐在休息室里,小化妆师正在给翟棋遮瑕,往常这时候他总要说几句俏皮话表示感谢,可今天,怎么都提不起劲儿,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跑到杨暮远面前…
眉心蹙紧,恰好小化妆师完事出去,隋江无声的叹了口气,“翟棋,你的状态不好。”
这是事实。
翟棋眼底的墨色更浓稠,沉的深不见底,他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该觊觎天上的月亮,可他控制不住。
“走吧,来不及了。”
敷衍的口吻,显然不想和他聊这个。
隋江即将脱口而出的提醒也咽了回去。
白天全部是杨暮远的打戏,直至夜深,导演说临时加一场吵架的戏。
“你们直接来。”
导演掐着烟,烟雾缭绕里目光挑剔,今天的火气格外的大,除了杨暮远,其他演员多多少少都被骂过,弄的整个剧组都战战兢兢的,翟棋刚入镜,就听见一声怒吼,“卡,重新拍。”
这次是在杨暮远的房间,他住的地方比翟棋那间还要简陋逼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翟棋站在楼下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夏季正热的时候,孟箴穿着肥大的白t恤牛仔裤,身姿灵巧的哼着歌两步跨着台阶上楼,还没到自己房间,就被郑峰堵在楼梯口,杨暮远本身就比翟棋高,差了两个台阶俯视更是显的威严肃穆,男人的声音很沉,“和同学出去玩儿了?”
翟棋不耐热,片场里为了迎合夏日炎热的气候,空调定在三十度,额头很快浸出汗来,眼睛撑的圆圆的瞪着对方,没说话,伸手推他想要过去,杨暮远看向他的手腕,那上面没有红绳,因为拍戏所以摘下去了。
杨暮远按住翟棋的肩膀把人抵在楼梯扶手上,凑近再次追问,“玩到这么晚才回来?”
戏中孟箴妈妈外出不在家,山里只有他们俩。
孟箴梗着脖子哼了声,“放开我。”
郑峰笑意缱绻,很温柔的那种,眼底的光像波光粼粼的湖水,精谧幽然,被这样注视着,翟棋心跳加快,砰砰砰的乱了节奏。
“小孟,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
孟箴心理酸滚滚的,舌尖顶了下腮帮,终于开口,“你前几天去哪儿了?”
郑峰前几天有个特殊任务要去执行,没有办法告诉孟箴,所以只能撒谎或者转移话题,“你身上全是汗,去洗洗吧。”
说完放开他,结果孟箴气晕头,再次伸手推向郑峰,“你太霸道了,你问我就行,我问你就不行,这是什么道理?”
郑峰无奈,他不明白孟箴为什么生气?
哄道,“别闹了,行吗?”
孟箴跟他讲不出来理,转身往浴室里去,郑峰在后面张张嘴想解释,到底还是跟上去。
导演一直没喊卡,翟棋就只能继续演,他进浴室也带着怒火,根本没拉帘子,速度很快的脱光上衣随手扔地上,又去脱裤子,他知道郑峰就在身后。
镜头分别过来给两个人特写,翟棋背对着镜头全裸,而杨暮远拍摄的脸部特写,刚开始还带着点宠溺的无奈,但后来却慢慢变了味道,琥珀色的眼神逐渐深邃暗沉,积涌着磅礴的欲望,这是一个男人赤裸裸的性欲。
翟棋很白,背腰线条流畅,臀峰尤其饱满诱人,像粉色的水蜜桃,又圆又大,隐隐若现的缝隙也更加引人入胜。
哗啦啦的凉水洒下来,水珠流淌在如玉的背部,太凉了,激的他发出一声闷哼,双臀绷紧,两侧的腰窝隐隐浮现,勾魂摄魄的美。
镜头里是妥妥的湿身诱惑,偏偏这个时候,翟棋偏了下头,湿透的发丝被捋到脑后,眼尾猩红泛着水光,他在想导演是不是应该喊卡了?
吵架戏份早就结束了,刚要动,身后骤然堵上来一具强壮的躯体,杨暮远几乎蛮横的伸手掐住他的后颈把人按在冰凉的瓷砖上冲着耳根的位置吻下去,吻的很急很潦草,顺着耳根往下埋在他的后颈处剧烈的喘息着,翟棋也受不了的举起手抓住墙壁,恨不得把指甲都扎入坚硬的泥土里,身前的性器撞击在瓷砖上,龟头被压扁,爽点顺着耳根一路烧到胯下,嘴里胡乱的喘息着,眼神也雾蒙蒙的。
杨暮远的手掌很热,他们一起站在淋浴头下,哗啦啦的水声没停,翟棋眼睛里全是水,闭着眼被杨暮远扳过脸吻上去,唇角被舔着,被牙齿咬,男人的吻的炙热粗鲁,牙关轻而易举的攻破,舌尖急切的顶进去挑起他的舌尖舔弄,啧啧吻声和乱七八糟的声音让整个片场陷入静默。
所有工作人员都懵了,因为这场并没有吻戏。
进浴室之后,就没有戏份了,而且导演也叫了停,可杨暮远却临场发挥,掐着男演员吻了上去,且足足吻了十多分钟。
翟棋被吻的差点射出来,软着腿贴在墙壁上,耳朵轰隆隆的,直至被杨暮远放开,他脸上还都是水,心跳声剧烈,可他知道身后的男人没有离开。
水终于停了,杨暮远像是和谁说了句什么,随后拿过浴袍把他包裹住,翟棋终于能睁开眼,可是只看到杨暮远离开的背影。
他光着脚,脚下还是冰凉的水,可他的脸还有耳朵脖颈全部都红透了,身体的皮肤也是潮红的,杨暮远吻的他太热了,燥的慌,鸡巴也硬的慌。
走出来才听见导演的怒吼,“你们两个干什么?这是吵架戏,谁让你们拍成吻戏的?”
翟棋脸上的血色登时褪个干净,忙跑过去躬身道歉,“导演,对不起。”
腰还没弯下去,被杨暮远拉住手臂,他侧头看向对方,杨暮远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莫名的冷漠,扎的他浑身都疼。
杨暮远表情淡淡的,“重新拍一次吧。”
导演也冷静下来,埋怨的扫眼杨暮远,“算了,今天收工吧。”
说完指指杨暮远,杨暮远便和他一起离开。
翟棋后知后觉的回头看向那间小小的浴室,心里竟然隐秘的甜了起来,像偷吃糖的孩子,好快乐,丝毫没注意到其他工作人员的指指点点。
隋江还等他,换好衣服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走啊,喝酒去。”
全封闭的剧组,没什么别的娱乐项目解压,只有喝酒抽烟,前几天都去了,翟棋今天却摇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知道你不能喝,那不喝酒,也得吃饭吧。”
隋江拉着他习惯性往外走,翟棋躲了下,再次拒绝,“我真不去了,有事。”
这个事,自然就是杨暮远。
翟棋胆大包天的直接按下十三楼,今天没喝酒,不能借着酒精麻痹来做事,恭谨的反复做深呼吸,才按响门铃。
不久就传来脚步声,杨暮远开门看到他惊讶一瞬,没笑,声音轻缓沙哑,“有事吗?”
翟棋凭借一股劲头奔上来,现在却直勾勾盯着对方,问,“远哥今天早上怎么没去橘子园?”
杨暮远很明显的皱了下眉,屋里导演大着嗓门喊,“谁啊,是不是翟棋?让他进来…”
翟棋惊讶导演在,杨暮远只能侧身放他进去。
奇怪的是,导演居然没抽烟,指尖不断摩挲着裤缝,显然对翟棋没有多少耐心,“翟棋,正好我也要找你,你这几天的状态挺好,但是,戏是戏,你们是你们,别给我拎不清。”
这话对着杨暮远也算不客气,杨暮远没等翟棋开口,立刻下逐客令,“没事就出去。”
导演和他多少年的好友了,再次动肝火的隔空点了点他,然后才出去。
翟棋这时候的表情非常不好,导演居然看出来了,还专门警告他。
接下来杨暮远的话更加让他心碎,“翟棋,我以后都不会在早上去橘子园了…”
入戏这种事,两个人心照不宣,杨暮远说的这么明确,就是防止假戏真做,入戏太深。
翟棋盯着杨暮远那张禁欲淡泊的脸,人都有劣根性,越是纯洁的东西就越想去玷污,这种变态的欲望如同疯长的野草控制不住。
“为什么?”
他明知故问,偏执的等着对方的答案。
杨暮远冷静的看向他,四目相对,翟棋这点小心思掩藏不住的就被轻易戳破,明明昨天还警告他不要喝酒,明明刚才他们还亲密的接触过,他知道,杨暮远在拍戏的时候也硬了,这是他的底气,可遇上这样的杨暮远,他又不确定,这种感觉像过山车,伴随着心跳加速的后果就是果断下落,然后平稳着地。
导演之所以专门来找杨暮远,就是因为他们是朋友,加上,不想杨暮远在他的戏里惹一身骚,这帮年轻的演员像吸血的水蛭,盯上就不会善罢甘休。
说实话,导演的担心很准确,更有甚者,翟棋比水蛭还邪乎。
杨暮远到底还是心软的靠近眼眶通红的翟棋,他的样子太无辜,又太过于纯情,进这个圈子里的人,哪有几个干净的,他深知潜规则那一套,莫名的,就是被眼前的人吸引,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让他抓不着头绪。
“别这样,今天是我把你带偏了,以后不会的。”
杨暮远清楚的知道自己对这个男演员有欲望,甚至可耻的在拍戏的时候就勃起,但也只是这样,欲望不会大过理智。
翟棋的眼眶更红,却没有要哭的意思,而是愤怒,他这个人的脾气不太好,在影帝面前,在这个剧组里硬生生的伪装成剧本里孟箴那样不谙世事大学生的模样,实则他是阴沟里的老鼠,逮到一块肉就不会松嘴的那种。
“你怕爱上我吗?”
翟棋攥紧拳头抬步把杨暮远停留的安全距离逼的所剩无几,呼吸交缠在一起,男神身上的青草香让他更加情动,他今天来,就是把自己献给对方的。
以一种信徒的姿态。
杨暮远猛地蹙眉,却没后退,只是眼中的暗色深不见底。
翟棋等不及的再次逼问,“你说不去橘子园,是不是证明已经爱上我,所以要躲着我?”
杨暮远突然伸手按住翟棋的肩膀,他要比翟棋高一点,两个人的鼻尖都快撞到一起,手下的肌肉绷的很紧,也能看出来对方的紧张,语气还算温和,“应该是白天那场戏给了你错觉。”
紧接着又是一句,“我不喜欢男人。”
翟棋惊讶的瞪圆眼,浑身蓄势待发的像条暴躁的犬类,猛然惊醒,对啊,杨暮远有女朋友…
他这个人不容易死心,血液沸腾的想扑过去咬人,“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
杨暮远突然笑出声,他发现现实里的翟棋和拍戏的时候截然相反,拍戏的时候规矩谦逊,现在却多了攻击性,十足的侵略者。
翟棋豁出去了,伸手揽住杨暮远的后颈就要吻上去,却被男人用手背隔开。
他笑的那么美,翟棋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喜欢的不得了,要疯了,他想被眼前的男人干,想肌肤相贴的解痒,想扒光他变态的舔遍全身。
下身性器勃起,隔着裤子去顶杨暮远,同时伸出舌尖舔他隔开的手心,一双桃花眼湿漉漉的看着他。
眼前的男演员太像发情的泰迪狗了,杨暮远笑意未减,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往自己身上扑?
“你这么疯?”
男神笑起来眼尾弯的像月牙,眸光晃动的春水潮涌,那股子迷人的劲儿让人头晕目眩,翟棋就着这个姿势不停地挺胯蹭他的下体,迫切的想让对方也硬。
杨暮远的手被他舔的湿淋淋的,手指的缝隙都舌尖顶开,双腿间更是被密集的剐蹭着,这样下去容易擦枪走火,“好了,别闹。”
说完伸手要把翟棋推开,杨暮远这次后退,让刚才碰触在一起的身体彻底分开。
翟棋站在灯下,上半身穿的纯白t恤,他来剧组只拿的白色衣服,裤子是宽松的九分休闲裤,此刻胯下已经凸起,杨暮远刚要说话,就见面前的小疯子抬手把上衣脱了,露出雪白的胸膛和纤细的腰肢,接着裤子利落一蹬,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
他的身体很漂亮,精致的让人挪不开眼,杨暮远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喜欢男人,好像也不怎么喜欢女人,他之前和陈窈拍过戏,让对方情根深种,这么多年一直在试探追求,他也明确拒绝过好几次,到最后只能是朋友。
手心滑腻腻的触感让杨暮远喉结一动,有些渴。
翟棋再次走进来,眼神亮晶晶的看着他,低低的哀求,“远哥,看看我,好吗?”
杨暮远蓦地呼吸停顿,内心的暴戾情绪涌出,他这个人一向是温文尔雅的,随着年龄增长,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的情绪剧烈波动,他的生活也平淡如水,所以才想挑战自己,接下这部戏。
眼前的男演员像株漂亮的草,摇曳生姿的闯进来,其实,今天杨暮远已经过线了,不该继续让错误延续。
收敛了笑意,认真的看向翟棋,“清醒些,你是翟棋,不是孟箴。”
翟棋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狠狠将手机掏出来扔在地板上,愤怒的喘着气,将衣服扒光对着落地窗自慰,闭着眼的脑子里全是杨暮远。
而此刻的杨暮远,也站在落地窗前,他给朋友打过去个电话,低声说,“嗯,想要个人解决生理需求。”
杨暮远年轻的时候只顾着拍戏,没时间谈恋爱,加上做艺人本身就忌讳这个,生理需求也有,大概自己就能解决,他这个人领地意识强烈,不喜欢别人踏入自己的地盘,所以一直也没这方面的考虑,今天可能被翟棋的热情传染,胯下硬的难受,也想找个人疏解疏解。
那边问要什么样的,杨暮远沉吟片刻,还是说,“要个女人吧,年龄别太小,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有经验的,合拍就行。”
他不是年轻人,讲究的多,而且破处很麻烦,他不想顾及别人的情绪,只想发泄性欲而已,最好双方都爽。
那边答应的很快,问清他在什么地方,然后让人过来。
杨暮远放下手机去洗了个澡,自我解决了一次,很慢,高潮的时候居然浮现出翟棋那张脸,还有他说的那句看看我,手指还握在龟头上刺激着延续射精的快感,骨子里的施虐欲望没得到释放,想让那个男演员哭着求自己,求自己放过他,求自己轻轻地,可惜,不能碰剧组里的人,那意味着麻烦。
很快有人敲门,杨暮远让她进来。
法的搅乱着对方的口腔,脚下也用力把人往后推,杨暮远被绊到车的引擎盖上,脸上被雨砸的很凉,可身体却热的要命,胯下也被怀里的流浪狗挑拨的硬起来。
身体比大脑还要敏锐,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
轰隆的雨声让杨暮远耳蜗轰鸣,拽起来翟棋推到车里,雨把车都灌湿了,关上门,外面的嘈杂声立刻被隔绝,杨暮远还没喘匀这口气,再次被翟棋扑过来吻住,嘴唇被吸的通红,口腔里的液体也渍渍的往外淌,他们本来就被雨浇湿了,到处都湿哒哒的,偏偏翟棋这个猛烈的势头,誓不罢休的深吻着杨暮远。
杨暮远伸手安抚性的拍抚着翟棋的后背,接吻的时候专注的看着他的睫毛,睫毛上还有水,滴下来的时候沿着脸颊往下,有几滴入了他们互相贪婪的唇齿里,很甜,又很色情。
他觉得翟棋这个人就很色情淫荡,那天在片场只是背对着淋浴,就让他升起一股强烈的燥郁感,想把人扑到漫水的瓷砖上干个彻底,看他那双桃花眼潋滟的哭出来,现在这副样子还真有几分那个意思,又红,又流着水。
指腹碾压浓密的睫毛,翟棋被他弄的不舒服,恶狠狠的劲头更足,整个人敞开腿坐在他身上,身后就是方向盘,腰被硌了下,伤口有点疼。
闷哼的声音让杨暮远吻的更温柔,伸手托住他的屁股,胸腔里溢出来压抑又欢愉的笑,他真的快被吻的喘不上气了,放开的时候,唇瓣还挨在一起,翟棋抓紧他的肩膀,手腕上的红绳也被雨水浸得湿淋淋的,紧紧贴着手腕,用下体磨蹭着他的胯下,争分夺秒的想直接上垒。
“急成这样?”
指腹还挑弄着卷长的睫毛,另一只手去抚摸翟棋的腰,刚碰上,怀里的人又抖了下,杨暮远眉眼沉落下来,“还说没受伤?”
翟棋缓过来这口气,又要去吻他,杨暮远把手滑下来隔开他,“你带我回住的酒店。”
翟棋黏黏糊糊的用舌头舔杨暮远的手指缝,“不行,我马上就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