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京前,我派人去了一趟严良的老家,严家还有他一个嫂子和侄子,但之前被人接走了。我也就明白,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所以,我也没敢在王爷面前多嘴,无能没关系,但知道太多,命可能就不长。我还是贪生怕死之辈。”
吴安国饮了一口酒,然后叹气道:“如今,又是进退两难了。现在若是回京,搞不好会害了侯爷。若是一直不回京,也怕害了侯爷。”
百里子苓把杯里剩下的酒一口饮尽,把那酒杯嘭的一声放在桌上,吴安国便抬起头来看她。
“吴大人,回京吧,我派人送你!”
第二天一早,百里子苓便派了一队人马护送钦差回京,而且阵仗弄得特别大,随行护卫的将士有上千人。
吴安国也吓着了,他和桑吉出京去青州也就两人,如今他回京复命,居然有上千人随护。
所以,他还未到京城,赵怀就已经收到了消息。
木苏和在收到百里子苓的信后火速赶到了五河口,呼延裕命不久已,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一同来的还有呼延煊和胡果儿。
胡果儿给呼延裕把脉之后,又下了针,但情况确实很糟糕。
木苏和在帐里走来走去,等胡果儿都取下银针,这才上前道:“你还真想拿自己的命成全我?”
呼延裕虚弱地一笑,百里子苓便叫了胡果儿出去,只剩下木苏和与呼延煊。
“王,这是我唯一能为你的改革做的一件事了。”呼延裕道。
“老子要你为我做这些?你就不能支持我改革,看着我把雪狼部发展壮大?”
木苏和是马不停蹄里跑了两天夜,就怕来晚了,只能见到呼延裕的死尸。
呼延煊的心情很复杂,他恨自己亲爹,但亲爹真要死了,他又有些难过。
他默默地站在一旁,什么话都没说。
“王,古往今来的改革,总要拿人立规矩。我就是那个能为你立规矩的人,只有我死了,呼延一族的势力削弱了,其他三族才不敢枉动。王才能按你的想法来推行改革,改革也才能持续下去。”
木苏和仰起头来,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算什么?”木苏和哽咽道。
呼延裕叹了口气,“我对不起你娘,不能再对不起你了。”
“我若不是你儿子呢?”木苏和强忍着快要滑下来的泪水。
“你总归是她的儿子。做我的儿子,不好。看看呼延煊”他的目光落在呼延煊的脸上,然后朝呼延煊伸出手来,呼延煊迟疑了一下,这才走到病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爹也对不起你!”呼延裕的眼泪滑落下来。
呼延煊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我的那些孩子里,你是最聪明最有能耐的,但雪狼部的上千年来的规矩便是那样,以母亲的血统来决定孩子的地位。不过,以后好了,只要是有才能的人都能得到重用。你就好好辅佐王,但你要记住,他先是你的王,再才是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