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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拥有着庞大野心的司马师,他所不接受而意欲超出叛离的轨——从常理法度到已规划的政治权力的分配又到标名为魏的曹家江山再到他现在所困苦的无法出仕的境地,不都是他所掌控的么?
所以曹叡并不在意。
现在和他与司马师过去在这种时刻一次次心血来潮的对视一样,他依然饶有兴致地探寻着那双眼里所浮现的所蕴含的那些他看到的司马师想让他看到和不想让他看到的。
他并不厌倦每次都重复这样。
而司马师也对曹叡在床上这种有些奇怪和无聊的行为习以为常。
他恭顺地献上曹叡所看到的、想看到的和他认为自己已经看到的他认为的所有。
他们心知肚明地默契配合。
曹叡知道司马师所表现出的一切都是有意满足他的懒得藏的掌控欲。
司马师的有意的表演无意的行为都在暗示着曹叡,暗示着现在他的野心被他洞悉,他的欲望被他掌管,他的利益为他支配,他的处境由他决定,他的所有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被他拿捏在手中,牢牢掌控着。
司马师确实是有负得起赞誉的聪明。
他清楚他要在曹叡面前有什么表现,他明白自己应该为什么而做出什么,他自觉为了他想要的他需要的他必要的那些从无法出仕这一事后便难以获得的事物他要付出什么牺牲什么舍弃什么隐去什么又要饰演什么。
曹叡乐于进行这种确认自己的掌控的探究,而司马师心甘情愿地表演着。
他们心照不宣。
至少在现在,君主满意于臣子的表现。
曹叡结束了他的探究。
他拽着司乌师的发,示意他继续着这一场两人共赴的巫山,无人沉沦的风月。
他掌控着这匹假意恭顺实则难以管教、野心难驯的劣马,于是他纵容他在主人的身躯上驰骋,却征服不了主人允许外的一切;
他拴着这只饥肠辘辘的恶狼,知道他想撕碎什么扯烂什么咀嚼什么吞吃什么,所以他会适时给予他一些肉,一些甜头和奖励。
反正缰绳与项圈都在他手里。
只要他活着,这就是不容置喙无可更改的事实。
他愉悦于在他的掌控下司马师只能是一只收敛爪牙的狼,一只趴伏在帝位下——他坐着的帝位下的狗。
他自认能在将来更加完美地驯服他。
他给予司马师一个慷慨的奖励。
然后他在司马师的愣神中搂上他的颈,稍稍地迎合他,少见地赐予他一枚吻,在司马师带着凶意与着掩饰不住的兴奋的动作里,跌入汹涌的情欲浪潮。
他不会看见他吻上去时那瞬司马师眼神中动荡着的那些难以形容难以辨认的情绪,就像他不会看见那些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的未来——最好的例子就是他根本不会设想也预料不到的他在几年后的死亡。
那么回到现在的时间。
司马师向他献上唇舌的忠诚。
他吻着曹叡。
——也许他还献上了一些别的什么。
-end
-景初年间,年近而立的司马师入仕,担任散骑常待后经多次升迁担任中护军。
-景初三年,魏明帝曹叡急召太尉司马懿入宫托孤后当日驾崩。葬于高平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