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行贞洁检查
“我?”西瑞尔疑惑回头,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狠狠地压着跪在了地上。
“放开我!”西瑞尔挣扎着,却被按着头无法挣脱。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也就在几秒间,等江莫听到声音,下床跑过去的时候,西瑞尔已经被两个身材高大的侍从按在了地上。蓝斯正站在一旁,怀里抱着个小虫崽,满脸厌恶地盯着西瑞尔。
“蓝斯,你在干嘛?放开他!”江莫急了。
蓝斯自然知道他是谁,侍从早已详细汇报过。西瑞尔,柯伊柏b级属民,20岁,曾服役于柯伊柏第三军团,入伍2年后因受伤退役,被安排在军工厂,从事器械维修工作。而江莫,就是半夜时分,从西瑞尔家中被送往医院的。
孤雌寡雄的,住在一起,半夜会做什么?西瑞尔,一个区区b级属民,蓝斯气的简直牙都要咬碎了。
“呵,我又不会干他,我还能干什么哪?”蓝斯眸光更冷,示意旁边的侍从,“带下去!”
侍从们拉起西瑞尔,将他双手反扣,就要押走。
“别。。”江莫忙伸手去拦。
看到面色苍白的小雄子,身上还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却护崽似得拦在了自己面前,又想到走廊上的场景,西瑞尔又是心惊又是酸涩。
长长的走廊上,荷枪实弹的雌虫分立两侧,他们身姿笔挺,气势铁血,衣领及袖口均绣有精美的家族徽记—一把银色的利剑托起繁复的牡丹花。
他生在柯伊柏,又曾经服役,便不可能不知道,那是只有瓦伦堡家族直属的私人军团,才有资格使用的家徽。
如果是瓦伦堡家族,他没有资格反抗,更无力反抗。
“我没事的,您别管我了。”西瑞尔着急地说。
侍从们不敢直接推开江莫,抬头向蓝斯请示。
看到江莫急切地拦在西瑞尔面前,蓝斯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怒火,或许被雌父的怒气吓到了,刚才还安静呆在蓝斯怀里的小虫崽,大眼睛慢慢含泪,委屈地直哭。
崽崽一哭,蓝斯忙回过神,心疼极了,急忙将崽崽递给安格尔抱着,和安格尔一起轻声哄着崽崽,小虫崽才慢慢安静下来。
看着小虫崽天真的容颜,蓝斯感到心都要化了,又想起所受的教导,雌父一再的叮嘱,脸色一变再变,最终还是走到了西瑞尔面前,“例行贞洁检查,不行吗?”
西瑞尔看向面前的雌虫,这位瓦伦堡家族的贵族雌虫衣饰华贵,俊美张扬,银灰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正傲慢又不耐地看着自己。对属民进行贞洁检查,的确是瓦伦堡家族的权利,他无法提出异议,只能沉默地点点头。
蓝斯又看向江莫,“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蓝斯假装让自己语气平静下来,接着说,“你难道觉得,他也配我动手?”
西瑞尔也说让江莫安心,江莫无奈之下,只能同意蓝斯将人带下去。
蓝斯示意一旁的侍从将江莫扶到床上,他俯下身,上下打量着江莫,银灰色的眼睛满是审视,边说边摇头,“果然离开我不行啊,也才几天没见,就瘦成这样了。”
“呵,那倒是比不上你,一直没变,一直那么贱。”江莫满脸嘲讽。
“你。。。”蓝斯握住拳头,气的想扭头就走。
这时候,一旁的安格尔急忙喊了声“少爷。。。”
蓝斯想起自己此次前来是要把江莫好好地接回去,他强忍住气,示意一旁侍从赶紧呈上来,那是一个漂亮的透明盒子,可以看到里面的水果有宝石般诱人般的色泽。
侍从将星星果放入小碟子,恭敬地呈到江莫面前。
“诺,你喜欢的星星果。”
江莫扭过头,看都不看星星果。
“还有这个,也是你的。”蓝斯没办法,看向安格尔,安格尔便把小虫崽举到了江莫面前。
小虫崽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江莫,眼珠子滴溜溜转,然后慢慢眯眼笑了起来,脸颊肉肉地,像个小包子一样可爱。
“爹。。。爹爹。”小崽崽发音还不清晰,张着手“爹爹抱。”
那么大只虫崽,胖乎乎的很可爱,一开始江莫就看见了。
可这眼睛这头发一看就是蓝斯的崽,江莫本来是打定主意,就当没看见的。
江莫犹豫了下,上半身微微后退,靠在床上,还是没有伸手接过。
小虫崽又使劲伸了伸小胳膊,看雄父还是没有抱他,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为什么雄父不抱他。
明明雌父很疼爱他,大家都很喜欢他的。
“您看,多可爱的崽崽呀,”安格尔又把小虫崽往前送了送,“像您一样,是个可爱的小雄子哪。”
“嗯。。好吧。”江莫躲无可躲,听到是小雄子心又软了些,叹了口气,将崽崽接了过来。
小虫崽用伸出的小胳膊,努力抱住江莫,吧唧一口就亲在了江莫的脸上,随后挥舞着小胖爪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到崽崽笑了,蓝斯绷着的面容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一个侍从顾不得失礼,急匆匆地跑进来,蓝斯正想开口斥责,侍从看了眼江莫,急忙跪地,将光脑呈给蓝斯,开口道,“少爷,先生有急讯。”
蓝斯心中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接过侍从手中的光脑,那是一张普通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绿色草地和湛蓝的天空,照片正中心1大两小坐在草地上,那个金发碧眼的美貌雌虫正在将水果喂给两个同发色的小虫崽,看着幸福极了。
蓝斯慢慢皱起了眉头,双胞胎?一时间,无数事情和疑问涌上心头。
“先生在等您。”
蓝斯点点头,他再也呆不下去,只叮嘱安格尔照顾好小雄崽,便急匆匆地离开病房。
“雌父,怎么会是双胎?而且还是雄崽?”蓝斯顾不得礼仪,语气迫切。虫族双胎向来罕见,在孕期雌崽发育需要雌父提供充足的营养物质及能量,而雄崽更加脆弱,需要更加安全的环境,因此虫族双胎万中无一,双胎雄崽更是闻所未闻。
“就是双胎,雄崽双胎。”蓝斯看着自己最疼爱的雌子,满眼复杂。
”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您早就知道了对不对?”看着雌父的神情,蓝斯心凉了一下,他委屈又不解。关键是瓦伦堡家族需要继承人,雌父本已准备让自己卸去军职,两年抱三,争取多生几个雌崽,这样下去,倘若下一胎又是雄崽该怎么办?
“蓝蓝,家主和我,我们也是刚知道的。”艾伦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扶住额头。
“刚?你明明还爬了他的。。?”蓝斯不相信。
“蓝蓝!”艾伦打断了蓝斯的话,随后又缓和了语气,“从你幼年起,我亲自抚养,教你明礼,教你克制,教你贞洁,你是不是一个都没有听?”
“我。。。”蓝斯自知失言,想起雌父对自己的温柔耐心,而自己总忍不住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蓝斯低下了头,“雌父,对不起。”
“乖,蓝蓝,这不怪你的。”艾伦看到蓝斯沮丧认错的样子,他的雌子本就该骄傲尊贵,又开始心疼起来,“我当时那样做都是有原因的,无论结局是幸运或者不幸,我们都不得不如此啊。”
“雌父。。。您不必再说,我一直知道的,您很爱我。”蓝斯有些哽咽,他走上前去,跪坐在地毯上,像小时候一样,慢慢把头靠在了艾伦的膝盖上。他的出生其实并不算光彩。多年前家主刚和雄主新婚,族中的雌弟就偷偷爬上了雄主的床,赶在艾伦出生前生下了一个雌子,也就是艾伦同雄父的兄长,再后来兄长失踪,只留下了其未婚先孕生下的蓝斯。艾伦当时还年少,他作为家主唯一的亲生雌子,不顾很多人惊诧的眼光,把蓝斯认在名下,当做亲生的崽崽一样养大。
“乖,我们那样爱你,纵容你,”艾伦轻轻地摸着雌子的头发,仿佛回到了蓝斯小时候,“也是因为我们本以为,你会是家族的最后一代,是瓦伦堡家族最后的珍宝。”
“什么?最后一代?”蓝斯震惊地抬头。
“是啊,以前家主和我心疼你,总觉得你还是个没长大的虫崽,这些烦心的事情既然无可改变,告诉你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艾伦从果盘中拿起一颗星星果看着,新鲜采摘的星星果,还带有水汽,在灯光下反射出诱人的色泽,“但现在既然你也已经成为了雌父,家族又有了可爱的崽崽,这些事情,也必须要告诉你了。”
“我们瓦伦堡家族传承几千年,从第一代家主开始到你为止,已有167代。后来日月交替,政权更迭,无论是频繁的战乱还是兽潮的来袭,瓦伦堡家族虽几经起伏,但也传承至今。
“是的我知道的。”蓝斯点点头,他虽然不爱学习,家族史却也是从小听到大的。
“我们家族声名显赫,后代雌虫几乎全部为s级及其以上,联邦各星域都认为这是瓦伦堡家族血脉尊贵,却无虫知道,世代s级的代价。”
“代价?”蓝斯疑惑道。
“”是的,这是家族隐秘啊。瓦伦堡血脉中的基因片段缺失,无法通过和雄虫交合来弥补,随着每一代的繁衍,家族基因片段缺失,代代累积,越来越严重,到你雌父和我这一代,已经无法生育出健康虫崽了。”艾伦微微叹气。
“怎么可能?”蓝斯指着自己,又想起来了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虽然,虽然我不是s,但我不是很健康吗?”
“这个。。乖,蓝蓝,我不知道当初你的亲生雌父付出了何等代价才生下了你,”艾伦有些犹豫,他有些怕打击到自己疼爱的雌子,但事已至此,真相再也无法掩盖,只能尽量委婉地说,“你等级是a级,这不算什么大问题,但你从小不爱学习,性格有点冲动,有时候没有耐心,有时候还有点无法自控,你本来也不该是这样子的。”
蓝斯愣住了。
他向来知道,同为瓦伦堡家族血脉,他和雌父仿佛是天壤之别。雌父作为家主亲生雌子,未来的下一任继承人,生来便是2s级。雌父自幼聪慧,少年时在联邦中央军校历练后,又深造获得了工程学和经济学学位。无论是外交内政还是处理家族事务时,都做的妥当体贴。因为雌父向来处事从容,风度高华,从上到下无不赞誉有佳。
而自己却是a级,从小不爱读书,暴躁叛逆,侍从们虽畏惧他,却没有那么敬重他。也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认为他会成为家族继承人,当然他自己也是如此认为,那么疼爱他的家主和雌父,也都是希望他能诞下聪明的雌崽成为继承人。
“那崽崽?”蓝斯声音艰涩。
“你放心,崽崽很好。我们也万万没有想到,在孕期对崽崽的基因检测显示,崽崽竟然是健康的,那些深埋在家族血脉几千年的基因缺陷仿佛从未存在。”
“这也是您为什么要和江莫。。。。?”听到崽崽没事,蓝斯松了一口气。
艾伦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江莫,但目前或许只有和江莫,家族才能传承下去啊。”说到这,艾伦又不禁摇摇头,“只是没想到,那个雌奴生的也都是雄崽,或许,这就是瓦伦堡的命运,也或许,是我们太贪心了。”
蓝斯脑袋乱极了,雄崽已成事实,雄崽也很可爱,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崽崽的性别。
可是,雌父说的再委婉,他也慢慢反应过来,不仅是等级低,雌父这是说他还有情绪控制障碍的基因缺陷啊。
他恨不得把头埋在地上,他一向骄傲,自认为血脉尊贵无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是个基因缺陷虫的事实。
浅金色头发的小虫崽,趴在江莫怀里,一边用两个小胖胳膊搂着江莫,一边努力把脸颊凑过去要雄父亲亲。江莫看着自己怀里白白胖胖的小虫崽,又小又软,心有些软,又有些茫然,这就是自己的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