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泯问:“怯玉,我可以抱抱你吗,就一会儿。”
林笑却抬眸望秦泯,在这个世界他交到的朋友,以后可能没有多少见面机会了。等他离开这个世界,就是彻底的永别。
林笑却“嗯”了声。秦泯将林笑却抱在怀里,珍重无比,不敢用力。即使想融入骨血,依旧小心翼翼,生怕伤到怯玉。
林笑却在秦泯怀里,说起那把秦泯赠予的宝刀。
“宝石你给我了,刀鞘也打了,特别华丽,特别重,我提着手软,只能搁置。秦泯,我不会用刀的,为什么要送给我你的刀。”
秦泯摸着林笑却的头发,说没有不会用刀的人,只怕要用刀时,身边无刀可用。
“我会是最锋利的一把,”秦泯说,“怯玉手中太多的刀剑,我会是最好用的一把。”
林笑却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肉串的香气越来越香,他的心思却不在吃喝上了。
他说:“我没有敌人,我不需要刀剑。秦泯,保护你自己,而不是与你无关的我。”
秦泯拥世子在怀,道:“不是无关,只是无缘。”
秦泯能看出来,小世子对他并无情爱之意,只有知己之谊。
他不会勉强,怯玉本就该高高兴兴、快快乐乐、自由选择。他不会勉强。
宫中为怯玉选妃的事,他知晓。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没有理由去阻拦。
不婚不娶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无权干涉小世子的选择。
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强求不得。
林笑却问:“秦泯,你会怨我吗?”
秦泯抚上林笑却的脸庞:“怎么会?怯玉,他人的爱恨情仇,在他人心中,你无法把控。”
“你唯一能把控的,是你自己的心。不要难过,不要伤悲,做你想做的事,走想走的路。不要背上来自他人的负担,你心善,人善被人欺,到最后,谁都想将那些沉重、污浊、浓稠的欲念,压在你身上。”
“只要你把控好自己的心,池鱼绑不住飞鸟。”秦泯望着天际,道,“无论是边疆大漠,还是大邺都城,都只是一方窄窄的池塘,生死荣辱,谁也越不过去。”
“我希望,”秦泯低头,望着怯玉,“你是例外。”
肉串烤好了,林笑却笑着吃,泪水却落了一滴。秦泯看见了,林笑却撒谎说是下雨了。
想起现在冬天,又改口,是雪在他眼下融化了。
“雪不听话,”林笑却抱怨道,“那么多的地方不落,偏寻我这方窄地儿。”
并未落雪,秦泯没有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