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巉伸出手,荀延跪了下来,让晏巉的手自然地落在了头上。
晏巉道:“荀延,你的命是我救下的,倘若有一天,你叛了我……这条命,我会亲自取回来。”
晏巉说得并不急切,并不激烈,轻轻缓缓如泉水流淌,但荀延的心却如遭重击。
他抬头望,他从少年时就仰慕的人,如果有一天,晏巉当真要他的性命,荀延心道,他大抵是不会反抗的。
自我得之,自我失之。这条命,还给他又何妨。
“晏巉,”荀延道,“我这一辈子,不会有二主。自始至终,我只认你是我的君王。”
“国无二主,倘若最终,不是你站在那个位置。我将殉了您的国而亡。也请您,绝不要沦为玩物,宁死不屈。我们来陪葬。”
“这乱世终有结束的那一刻,或许我们看不到黎明,可死在黎明的前夕,也算是得偿所愿。”
荀延俯身,将碎成几块的玉佩捡了起来,连细微的玉渣都不放过,即使他双手淌血,也珍之重之地撕下衣袖包好。
荀延站了起来,攥着玉佩碎片恭敬地退下。
至于那叛主的狄彪,不献出他的头颅,怎么能杀鸡儆猴。
浮动的人心,就用狄彪的血来洗静吧。
荀延离开后,晏巉在密室里沉寂了良久。
果然啊,他心道,这个世界仿佛对他的恶意扎入了骨髓。无论他怎样逃离,怎样往上爬,众人看见的,永远是他可以被把玩的身体。
一个两个想要上他,还能用沉迷美色解释。可千个万个数不清的人,连那些没见过他的人,也想着把他拉到床榻上去,这真的符合人之常情?
一切都有迹可循,唯独对他污秽的迷恋,他竟找不到能说服自己的源头。
是真?是假?亦真亦幻。
晏巉伸出手,抚摸自己的面庞,一刹那竟想试试毁了这副容貌,是否还有那不可理喻的粘稠情玉落在身上。
但也只是一刹那的念头。
会吓着怯玉伮的。罢了。
乱世里的书童炮灰攻20
官道上,濮阳邵领军追杀,但伤口渐渐撕裂,又涌出血来。濮阳邵勒停了马,叫来马车,只能让先锋部队先行追捕,他再三强调道:“不得伤及小怜性命。”
领兵的应是,称一定将皇后娘娘安全带回来。
濮阳邵道:“带回小怜,黄金万两分给诸将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