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 48 暗流涌动
这次由吴献玥带头牵动的械斗惹得梵繁的母亲大哭大闹,甚至要上吴家的门去讨说法,而老太太先一步拎着吴献玥亲自上门道歉,请梵家和庄家的人来观家法,一顿鞭子抽下去,抽得皮开肉绽,顺带着将吴献玥那张矜贵的脸皮抽了下来。不
过这alpha被押回房时经过庄妙意身边还吊着一口气安慰道:“不哭,不哭···”
座上人的脸色各异,忍着眼泪不敢痛哭流涕的是庄妙意,心疼皱眉不敢看的是温应,出了一口气得意洋洋的是梵繁母亲,座上眼光长远的只有梵繁父亲和庄老太太,眼神似有似无地去打量吴献琛旁边坐的人。
常艾也在座上,还坐在吴献琛身边。
沈怡和虽然坐镇吴家多年,做事手段雷雳风行,可关于自己孙子的婚事——给外界的态度却着实奇怪,吴家不日或许要变天,小琛爷已经将态度端上台面了,逼着所有人咽下这碗滚水。
所有人都可以把自家的oga嫁过来,但嫁过来后就等着守活寡吧,说不定还要被那个beta奚落折磨。
为彻底断了吴献玥的念想,梵繁和庄妙意的婚礼匆匆定下,选了个黄道吉日,帝都仲夏,六月二十五。
因为吴献玥被动了家法,很多门面只剩下吴献琛一个人去应付,贵人带着常艾风风光光地出席了许多重要场合,外人揣测着吴家琛爷和庄妙心的联姻怕是要黄。
甚至贵人已经决定在梵繁的婚礼上也带着常艾。
之后十几天吴献珩回家求过,温应也旁敲侧击地求过,但不抵用,沈怡和叫人把吴献玥严加看管起来,至少要关到婚礼结束,关到吴献玥不再想着什么翻墙会佳人。
沈怡和口气强硬:“献玥惹下这样的祸事不是,难道你要让她捅出通天的篓子,再用整个吴家去赌窟窿眼吗!”
温应被怼的说不出话,只能低头听着,她接着训话:“你要是真的心疼你的女儿,就为她找一个地位显赫的oga,让她早日成家。”
等自己叔母求情未果,他便要和沈怡和坦白他和常艾的婚事。
吴献琛不知道自己开了这个口会如何,但无论结局是什么,他都不能像个懦夫一样不说话。
吴献琛一早就支开了常艾,让魏冉带着他去看画展,现在餐桌上只坐着他的血亲了。
吴献琛在一旁静静听着,敏锐地捕捉着老太太话里的字眼,等沈怡和喝了口茶润润了嗓子,“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吴献琛走到沈怡和旁边,直挺挺地跪下,“奶奶,我想娶常艾作为我的妻子。”
沈怡和的右眼一直在跳,温应更是吓得摔了杯子,“小琛,你脑子发昏了是不是!”
老太太压住心里的怒火,现在还不是时候,要么干净利落地拔出来,要么永远不要拔出去,也不要拔得不干不净。
如果拔得不干不净,有朝一日那beta再使了手段卷土重来,霎时就会断送这本就不深的祖孙情分。
“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的婚事,只希望你们不要惹事,但庄家那边你要怎么办?”
吴献琛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给沈怡和磕头,“谢谢奶奶,庄家那边我已经处理好了。”
吴桐看在眼里,大智若愚,一言不发,观察着老太太的表情,他很清楚一点——这个侄子每当想自私一点点,想为自己自私一次的时候,事情总是办不成,吴桐起身道:“妈,儿子偏头疼犯了,想先走一步。”沈怡和就让温应和吴桐赶紧回房休息。
吴家二爷的卧房原在二楼,后来吴枫带着发妻离开后,吴桐将卧室搬到四楼,打通了两间房子,将他哥哥的卧室和自己的并为一间,自此以后除了温应,吴桐不准其他人进他的卧房一步。
而以前在吴家宅子里做事的老人都知道这兄弟二人手足情深。
当年也是吴桐瞒着父亲母亲暗渡陈仓,帮着自己哥哥嫂嫂跑出去的,不然何至于气病了老爷子,实打实伤了母子情分。知道实情的佣人都被遣了出去,唯独只剩服侍了吴家三代人的张妈还留在老宅子里。
温应搀着吴桐回了房,吩咐佣人将药放在门口,吴桐坐在躺椅上闭目养神,温应揭开玳瑁香炉的炉盖,添上一盏安神香,问道:“你是真头疼还是假头疼?”
吴桐笑笑,“依老婆所见,是真是假?”温应卷起珠帘,珠帘那边是吴枫和平安穆的卧室,她走到躺椅后边替吴枫按一按太阳穴,“舒服些了吗?”
“得妻如此,心满意足。”
“别贫嘴了。”
两间卧室被珠帘隔开,对比看来,风格迥异,大有不同:吴枫那边是十分简静的风格,黑白为主色调,唯一靓丽的色彩是墙上的油画——平安穆坐在百花园抱着年仅两岁的吴献琛。
而吴桐这边就装饰就比较华丽,有一整面墙的古籍,全和南唐李后主的诗词有关,摆满一屋子的青花瓷,床边也挂着幅书法,是李后主的《更漏子》,吴枫当年为自己弟弟亲手写下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香作穗,蜡成泪,还似两人心意。山枕腻,锦衾寒,觉来更漏残。?”
温应想了想还是开口道:“玥儿怎么办?”吴桐睁眼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叹了口气:“如果玥儿今年二十二,我自然不服老太太,但如今玥儿已经三十二了。常言道三十而立,即便玥儿功业成绩不错,但你自己去看看他的风流债!惯子如杀子,是该紧紧她的皮了。”
温应咬着唇点了点头,她坐到吴桐腿上问道:“母亲这次是真的松口了吗?”
“你觉得呢?”
温应摇摇头,“那这次你还要再帮小琛一次吗?”吴桐并没有回答,而是聊起了后主:“如果能选,重光就不会落入帝王家。”
“我会尽力保齐他们两的。”吴桐顿了顿又补充道:“但如果当真发生了什么情况,我只会也只能保全吴献琛一个。”
常艾在下午时被送回老宅,找不见贵人便呆在卧房里编手链,卧房的门虚掩着,吴献琛就站在门后偷看他,或许是因为心头有什么事情扰乱着常艾,手上编的东西总是出错,于是只能拆了编,编了拆。
吴献琛推开门,他从后背抱住常艾,轻轻地在他耳边说道:“成了。”
常艾心里马上就跳出一个答案:结婚成了,可再一下秒就立马否定,怎么可能呢?贵人怎么可能会和他结婚呢?二人又怎么可能成了?
“我没骗你,就在明年。”
常艾被定住了,良久才发出声响,尾音长长地拖低还带着鼻音:“真的?”
“真的。”
吴献琛舌根发酸,其实老太太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他和常艾要么结婚,要么继续谈下去,反正横竖不会分离。
他们可以谈一辈子恋爱,不要那张破纸。
如果不是这一年事务繁忙,吴献玥又因为择错了路被禁锢在家,无法帮衬着,只能将自己的担子也丢给吴献琛扛,他绝对会在今年就安排结婚的事宜,愈快愈好,以免夜长梦多。
吴献琛早就和庄妙心谈好了价码,帮着这个有野心的oga创立珠宝品牌,为其保驾护航。
于是随着庄妙心创立的珠宝品牌问世,外界都知道了吴家琛爷要娶一个人不见经传的beta,各路营销号亦假亦真,上赶着去蹭热度。
常艾以为自己如愿以偿后至少会像范进中举那样欣喜如狂,可事实却是他每晚每晚的睡不着觉,甚至会梦到以前的往事,在半夜吓出一身冷汗后惊醒。
但只要看见身侧睡的人是吴献琛时,才会继续躺下睡觉。
常艾依旧没反应过来,时而想起觉得不真实,他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审视自己,甚至在深夜里自导自演地质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能和贵人结婚呢?
落实幸福的过程实在艰难,于是常艾闲暇的时候总是出神发呆,在窗前一坐就是一天。
吴献琛倒像是嫁得情郎的千金小姐,想着拿出一些真正罕见的宝物来点缀他和常艾的婚礼,脑子里挤进无数个不太必要的问题:婚戒要什么款式,礼服选哪家来定做,首饰选择哪几套,证婚人选谁···
贵人私下盘算着,却很少宣之于口。
于是吴献琛打开了他放在老宅里的保险柜,里面都是压箱底的尖货,但大多都是未镶嵌未设计的裸石和翡翠板,他要从里面挑一批出来自己结婚的时候用,庄妙心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赶着要去占吴献琛的便宜,也就出现在了吴家老宅里。
一盘盘圆如皓月,光泽剔透的珍珠铺满了长桌,几十块翡翠板摞在地上,还有许多彩宝装在绒布盒子里没拿出来,就像猪肉铺将猪肉堆成小山一样。庄妙心才落座就看中一盒形美色正的海螺珠,“这个我要了。”吴献琛扫了一眼,按住那个盒子,“不行,这个我要给常艾做项链。”
随后又看中了一块起了胶感的春翡板,水汪汪的,吴献琛依然按住道:“这个我要留给常艾做配饰。”然后推出板色差一点的给庄妙心,“这一板我送给你,你贴上工费稳赚大几千万。”
庄妙心算是看明白了,尖货中里的货头都全部要留给常艾,她只能挑一些次的,“琛爷的便宜不好占。”
吴献琛眼都不带抬一下的,道:“今天你看上的,出完设计我给你加工,等你结婚的时候再去展馆随便挑。”庄妙心撇撇嘴,也不再说话认真挑起货来。
常艾昨晚被吴献琛折腾到很晚,现在才洗漱完下楼,他本来就穿得随意,见到了一位陌生的oga自然带着紧张和不自然。庄妙心和善地与他打了招呼,常艾这才知晓眼前这位庄重娴静的oga就是贵人妻子的原定人选。
吴献琛让常艾坐到自己身旁,解释道:“庄小姐只是来看裸石,你顾你的,不用管她。”
常艾点点头,就乖乖地坐陪,期间吴献琛怕他无聊还开了投影,向厨房要了一碗甜品给常艾,庄妙心到这里半天也只是佣人照例泡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