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孝义的头七前夕,温楚又被噩梦缠身。
惊醒之后,她被宋喻生揽入了怀中。
宋喻生摸到她脑门上头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用袖子给她擦着汗,柔声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被梦魇成了这样。”
宋喻生的声音在黑夜之中,显得比平日里头更磁了几分。
夜色如墨,只有月光透过窗户带来了些许光亮,宋喻生借着月光,可以见得她神色怔怔。
她缓了好久,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进了宋喻生的身前。
他的身上除了平日里头的檀香味,现如今还夹杂了几分药味,这些味道,却叫温楚没由来的安心。
宋喻生见她不愿意说话,便摸了摸她的脑袋,她的三千墨发散落在肩头,不是搁手的发髻,摸着更是舒服。
他的力道不大,也只是这样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抚平她那焦躁不安的情绪。
过了许久,温楚终于从他的胸口那处出来,她道:“我梦见皇兄,他也不要我了。”
宋喻生听到了李惟言,薄唇抿得更加厉害了。
这几日他躺在床上养伤,思即过往,越发觉得李惟言这人,从来都不简单。
提及了李惟言,宋喻生也怕多说多错,便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又哄着温楚睡觉。
他道:“别担心这些了,先睡下吧,明日是她头七,还要起个大早,你先睡下,即便有什么事也明日再说。”
温楚听了他这话,没甚反应,只过了一会闷闷问道:“你伤好些了吗,若是不好,不用陪着我去的,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甚事的,皇兄上回只是太生气了,我也恨我自己,害死母后,怪不得他那样的”
宋喻生哪能真让她一人去,他道:“无妨,你晓得的,日日吃这些名贵药材,再重的伤也能叫好。”说到了这里,他又故意打趣道:“总之日日喝粥都能□□下来,如今这样,早该好得差不多了。”
温楚听他还有力气说这些,颇没好气道:“得了,只您别是嘴硬就成,硬着头皮也要同我去了。”
宋喻生道:“别怕,真不至于。”
“哪里怕了。”
宋喻生笑了一声,气息呼到温楚的耳边,带来一阵温热,温楚也没再想些别的东西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又倒在了他的怀中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