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楚含岫望着他:“是吗,你发誓。”
“……”赫连泽张嘴,愣是没说出来,赶紧道,“是是是,我离灶台这么远!”
楚含岫让王婶子另外拿条围裙来,套在他脖子上,带着他进了厨房。
普通院子的厨房,自然不能跟侯府相比,面积狭窄,放着的东西也没那么多。
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
楚含岫拿起锅铲,舀了一勺油进去,油热,放几样配好的香料下去爆香……
楚含岫说快,那是真的快,在赫连泽不理解,大为震惊的眼神里,短短十多分钟,就炒好了整整八个菜。
“行了,”最后一共清炒时蔬出锅,楚含岫摘了围裙,亲自端着,放到院子里已经摆得满满当当的桌子上,“邢大夫,来,您点香。”
楚含岫特地问了王大叔王婶子,包括平安他们,大越学医拜师,要先让师父对着司掌百药的药仙烧香,领着徒弟一起跪拜三下,再收下拜师礼后,才算真真正正地拜师成功。
邢大夫面色从未有过的庄重严肃,他望着在桌子前边,对着主屋放置的医仙画像,郑重其事地走到拿起火折子,点燃两盏蜡烛,放到医仙画像旁边,然后数出六炷香,在蜡烛上点燃。
清瘦的他走到最下手,对着医仙画像道:“弟子邢御风,从医四十二载,恪守行医之德,医心如旧,今收楚含岫为徒,特告上仙。”
他双手拿着六炷香,先拜三拜,然后将其中三炷香递给楚含岫:“含岫过来。”
楚含岫接过青香,站在他一步之后,邢大夫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邢氏一脉的弟子,日后需勤修医术,修心养德,拯病患于危难,方不负医者二字。”
“是,徒弟谨记师父教诲。”
当邢大夫再度三拜,然后三跪的时候,楚含岫也跟着一起跪拜。
而拜完医仙之后,就是拜邢大夫这个师父。
平安在一旁,当他们拜完之后,立即手脚轻快地在还供着医仙的桌子旁边,靠下的地方放了一张椅子。
已经把香插到医仙画像前边的香炉里的楚含岫展臂,双手交叠,叩首于地:“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好,好啊!”邢大夫恍惚之间,看到也有一个五六岁的稚子,对着他行拜师礼,说了这句话。
那是他天赋卓绝的小儿子,也是他曾经想要传授所有衣钵的徒弟,只是后来,邢家在二十年前的冬天,被前来劫掠的东来国敌军满门屠戮。
唯有他,因为外出为病人诊治,逃过一劫。
从那以后,恃才傲物的邢御风,变成了性情古怪的老头。
邢大夫亲手把楚含岫扶起来:“从前你看的医书,都是浅显的,但也一定要学的,明天我给你拿些医术来,十天,必须背完一本,直到把它们都背完为止。”
“是,师父。”楚含岫在真正地拜邢大夫为师的这一刻,想到的是,如果将邢大夫这手出神入化的医术,跟自己的异能结合,会有什么样的效果。
是两者不相容,还是相辅相成?
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试试。
他让平安把一早准备好的拜师礼拿过来,一一递给邢大夫。
第一个药箱,那没什么好说的,每个大夫都要有的,他选的这个药箱乃是用酸枝木做的,雕工精湛,药箱格子的布局也不错,邢大夫很喜欢。
第二件,则是满满一坛玉春烧。
邢大夫一看见,就摸了摸胡须,更喜欢了。
而第三件,楚含岫递给他,他拿到之后翻了翻,脸上的神情一下子不对了,连续翻过几页后,激动地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里面写了一些急救的方法,和经过本土化后的一些医学知识,还特地用炭笔画了一些简单易懂的简笔画,做了标注。
楚含岫不是医学生,对这方面的了解实在不多,但是处于二十一世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不管是长视频还是短视频,以及书本之上,或多或少地都会提到这些东西。
楚含岫整理记下的就是这些,在现代人眼里,可能都是生活中的常识,但在这会儿,全是新的东西,足以让邢大夫这个对医痴迷的小老头琢磨实践了。
他笑着摊摊手:“师父,这回真没骗您,一滴都没了。”
“您快先别看了,把饭吃了再说,这会儿天气不比六月那时候,风多吹两下就凉了,油腻乎乎地不好吃。”
正捧着小册子,恨不得钻进去的邢大夫那叫一个意犹未尽,狠着心才把小册子放下,坐到楚含岫为他准备的上手的位置。
剩下的最后一坛玉春烧已经是邢大夫的私有物,这会儿喝的,就是在外边酒水坊里买的了,楚含岫这个主人家,加今天这场拜师宴的主角举起酒杯:“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饭菜都分成了两桌,一桌以楚含岫,邢大夫,还有赫连泽它们为主,另外一桌是平安带着王大叔他们。
听到他这么说,所有人都举起了酒杯。
轻薄的瓷杯碰到一起,发出清凌凌的声音,随着大家伙一仰而尽,院子里的氛围彻底热闹起来。
突然,就在他们吃到一半,都喝了一点酒的时候,院门被叩响:“咚咚咚。”
楚含岫被赫连泽围着,脑子里全是他的声音,压根就没听到,还是学过武的平安听到了,起身去开门。
看见来人身上侯府的下人衣裳,平安把门打开。
来人道:“我们是靖国侯府,蘅霄院的下人,奉侯爷之命,给含岫少爷送拜师的贺礼来。”
这人身后,还有两个抬着箱子的同行之人。
平安的目光在箱子上看了一眼,让他们进来,并且迅速到楚含岫跟前,“东家,武安侯给您送拜师的贺礼来。”
楚含岫放下酒杯,跟着他走过去,望着地上的大箱子和三个下人:“侯爷派你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