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你疼疼我
一半是被狗吓得,一半是濮谷南因为他叫狗咬成这个样子,人家也是爹娘养的,他讨了不了好。
濮公馆乱成一锅粥,濮谷南被一群人裹挟在最里边连个影子都露不出来,他吓得战战兢兢站原地不敢走,没站一会儿就看见濮谷南在前头跑,一群人在后头追,跑他跟前濮谷南用一只手扶着他肩膀往前边走:
“把客人一个人放这?哪有这么做事的。”
这事儿到最后也没落在他头上,濮谷南把他带到前厅就被带去洋人开的医院缝针,那狗后来也不知道到底哪去了。
司云渡用指尖轻轻的抚了抚那点疤。
濮谷南一屁股坐地上,抱住司云渡的腿把脸往交叠的胳膊上一埋就开始哼哼:
“哎呦,我刚回来我娘骂我,我爹也骂我,他们哪体谅我外头上刀山下火海啊。”
“我不就说了句实话么?”,濮谷南抬起脸看他,“我爹他哪配得上小娘啊,一把老骨头还长一脸褶,没人伺候压根不洗脚!”
濮谷南姿势大大咧咧在这儿骂他爹,一脸不服气,不知道是压的还是怎么,司云渡总觉得他的眼圈有点红。
濮谷南就这么看了司云渡一会儿,重新把脸埋进了胳膊里,声音低的像是在向自己抱怨,“……你怎么就跟了他。”
司云渡犹豫着,伸出的手指尖有些痉挛一般的抖动,最后还是落在了濮谷南的头上,安抚性都揉了揉。
抖着的呼吸带着些湿气扑在司云渡的长衫上,濮谷南的背有些抖
——他此刻好像沉浸在了不可名状的悲伤之中,几乎溺毙。
“两年前我让子弹打住了右胳膊,差点握不住枪了。”
“之前在外边想给家里边写电报,写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成天就是打仗打仗打仗。”
“其实、其实我之前想、我本来想……”
濮谷南颠三倒四的重复着一些词,话里的哽咽一点都藏不住,不知道到底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抖着嘴唇闭了嘴。
他把司云渡的腿抱的更紧了一点,虚虚落在他头上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按实,死死的扣住,濮谷南闷闷的,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
“小娘,你疼疼我。”
他重复着,像是想急切的得到某种东西:
“你疼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