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
我向前看了一眼,的的确确,阿兰身上确实有种大城里独有的摩登气息。他就像香榭丽舍大道橱窗里摆放考究的葡萄酒,小小一杯,价值连城。
只是我正想再多刨问一些有关阿兰的事,参拜却在这个时候结束了。所有孩子像被卸了发条的玩具车一样,纷纷软瘫下来。
大豆丁牵着小豆丁挤过人群,来到我们面前。今早一上午的参拜,大家还没来得及吃早饭,他正挨个给我们发着馒头。
“你看,阿兰多好看。”大豆丁嚼着馒头,看向不远处的阿兰。他正被两位修士搀扶着,从大理石台阶上走下,这时我才看清阿兰身上戴着的十多串绚丽珠宝。
“大人们总要装模作样地做些善事,来掩盖背地里的丑恶。”红拂举着手上的馒头,神色复杂,“这是汉密尔斯上尉捐赠的?两百斤米面,又能堵住多少人的嘴?”
“好了红拂,够了。”大豆丁皱了皱眉,甩过一个眼色。
我埋头啃着包子,暗自把话听进了心里。
“真是晦气,总能见到你们几个聚在一起,一群下水道的臭老鼠,仗着有个外国人,就以为是这里的老大。”
大家正安本地交谈着,身后乍地传来火罐的声音。几个人高体壮的孩子跟在他身后,除了那个固有的小跟班身形孱弱些,其余无不凶神恶煞。
红拂气不打一处来,放声嚷道:“该说晦气的是我们吧,火罐,今天阿兰可在,仔细着你的皮。”
“你别总拿他来压我,我怕他什么。”火罐仗着他那高大身形,用胸肌狠狠顶了下红拂,“有本事就出去打一架,昨天你把我脸抓花,我还没找你要钱看病呢!”
“别理他。”大豆丁一把将火罐推开,挡在红拂身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有本事冲我来,只欺负比你小的算怎么回事?”
“不然还是算了吧老大”火罐身边那小跟班面露胆怯,声音似蚊子叫,“不然又像上回一样,你跟红拂都挨一顿罚。”
“猹猹,你莫作好人。”红拂目光一剜,看向火罐身边那个瘦弱小孩,“你跟着他,在院子里欺负其他孩子,做他的帮凶,也没干净到哪里去!”
“你说我就说我,扯猹猹身上去干什么?!”火罐直冲上前,挥着拳头作势要打,“有种再说一遍!”
“行了行了,一大早就闹闹哄哄的,是生怕哈吉听不到吗?”
阿兰纤纤然走过来,他刚卸下了礼服,换回一件深青色的男士和服,平添几分斯文气。
“少他妈来我跟前扮菩萨。”火罐见到阿兰,非但不怯,反更嚣张道:“在巴黎做牛郎做不下去了,滚到加州装良人了。赞兰,你跟李红拂一样,都是顶不要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