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栗子鼠显然比其他孩子要分明得多。
“太太一定很困惑,为什么我会如此渴望离开这里。”栗子鼠意味深长地看了火罐一眼,又看了一眼,原本气焰嚣张的哈吉立刻化身鸵鸟,胆怯得快要将脑袋缩回到大衣里。
“那是因为”栗子鼠抬起一只手臂,那华丽的长礼服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哈吉忙冲上前去,将人一把揽到身后,慌慌张张地解释道:“就他吧太太太太就他吧”
“哈吉到底在害怕什么?”黑鬼贴在我耳边,看着前头这出好戏,意犹未尽。
“你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是害怕栗子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抖落出哈吉跟那些贵族私下勾连娈童,施淫取乐的事。”
“可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黑鬼小心翼翼地别了坐席上的汉密尔斯上将一眼,他如旧闲云野鹤地喝着茉莉花茶,品尝着精美糕点,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一头的骚乱放在眼里。
“就连上将本人也是其中的一员,这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都知道没错,可不代表大家都认同。”我瞅了栗子鼠一眼,无可奈何道:“你没看见今天在场多了一个人?”
黑鬼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不出所料地投到了汉密尔斯夫人身上。
“听大豆丁说,汉密尔斯夫人出身名门,她的父亲,是南法有名的军火商。因此才会与汉密尔斯家族联姻,即便两人婚后诸多不顺,但出于她的父亲,上将不得不忌惮三分。上将忌惮,更别说哈吉了,他只是将军手下一个办事的喽啰,若真的让夫人知道,上将在外这摊子乌糟糟的事,那么夫人的父亲,一定会为自己的女儿出头。”
“难怪哈吉看见栗子鼠吱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黑鬼哼了两声,一脸不加掩饰地痛快。
“倒是栗子鼠”我远远朝当事人看去,淡淡道:“从前可真是低估了他。”
“为谋出路,不寒碜。”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今天见到的栗子鼠,和我从前认为的他不同。
栗子鼠掰开哈吉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到夫人跟前,解开扣子,拿起脖间一枚别致的吊坠。
“夫人你看”他百般呵护地将吊坠捧在手中,呈到夫人面前,说:“打开它,你就能知道原因了。”
汉密尔斯夫人接过吊坠,翻开吊坠的夹层,从中是一张微缩的胶卷相片。
我抻长了脖子才看到,照片上一个明眸善睐的女人,从五官不难判断,她应该就是栗子鼠的母亲,他心心念念的母亲。
“夫人你跟她像极了”栗子鼠走近半步,软软跪倒在女人跟前,望着她,就像在望着一樽圣洁的赫拉神像,眼底似有泪花闪烁,“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