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2)
纪皓尹冷漠的眼神中没有什么情绪,语气也趋于平静,“没事的时候不要给我打电话,很烦。”
“噢。”
郑熠鸣偷偷观察了一眼他的表情之后又继续看着食谱。
他尝试说些话,但那些话却在开口前全部那副眼神抑制。
郑熠鸣心不在焉地做着奶油炖菜,纪皓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月已经看过十几遍的电影。
他看了看时间,两个月,被囚禁在这个公寓两个月。
浓郁的奶油炖菜味弥漫在空气中,纪皓尹不受控制地拿起旁边郑熠鸣的外套吸入信息素。
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反应过来看着面前拿着炖菜的人。
郑熠鸣放下炖菜,抱住了他。
“呼吸。”
纪皓尹逐渐恢复了平静,他推开他走向餐桌。
夜色变浓,郑熠鸣穿着浴袍不停擦拭着脸上的水滴,他摸向了左脸上细小的伤疤后又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
昏暗的房间里似有似无的信息素在房间里中弥漫,郑熠鸣俯下身去感受着他的呼吸。
“我今天不想。”
“嗯。”
舌尖轻柔地舔舐着白皙的后颈,郑熠鸣向大腿之间不停探索,探到了有些湿润的水渍,他吻向敞开的胸膛。
“我说了今天不想!”
纪皓尹推开他,却被沉重的身体再次压住。
低沉的话语在耳边融化,“我用嘴。”
“我说了不……想……嗯……”
炙热的体温包裹住他的性器,湿润的触感不停在舌尖挑逗,他紧抓着他的头发不停向下扯,颤抖的身体不停瑟缩。
郑熠鸣擦掉了挂在嘴角的精液,他看着发红的身体脱下浴袍。
他再次俯下身去。
“嗬嗯!混、混蛋!呃嗯……嗬嗯……”
纪皓尹踹向他的腹部却被握住了脚踝,他闭上眼睛亲吻着脚踝,比以往的眼神里侵略感相比现在多了一丝温柔。
郑熠鸣俯下身去轻吻着他的耳垂,炙热的空气融化在他耳边。
“纪皓尹哪里都很漂亮。”
他放慢抽插的节奏,嘴角带着轻笑把他放在自己身上。
纪皓尹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就像身处漩涡一样被他眼中的一丝温柔吸引。
郑熠鸣双手托起整个腰肢,慢慢地轻吻着他的腹部。
“疼吗?我轻点。”
纪皓尹埋进了他的肩膀将他的味道慢慢吸入。
白色花朵缓慢地沉入海底……
郑熠鸣调高了灯光,他吻了吻他的耳朵,把他抱去了浴室。
落地窗下纪皓尹窝在沙发上沐浴着月光。
皎洁的月亮在空中散发着温柔的光。
郑熠鸣从背后抱住他,嘴唇蹭过后颈。
他看向月亮。
“为什么怕水?”
纪皓尹微微低头,身体止不住颤抖。
“不想说就算了。”
“溺水……在海里溺水过。”
郑熠鸣微微皱眉,抱紧了他。
“不就是溺水,不去海边不就好了。”
郑熠鸣看向他惊恐的表情在心里咒骂了一句自己后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无语。”
纪皓尹看向他的眼神中瞳孔微微放大,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麻烦!我也告诉你我的秘密!别再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丑死了。”
郑熠鸣埋进了后背,他的语气略微颤抖,“我十七岁那年查出了异腺症,但还挺幸运的起码能在领奖台上待两年。”
纪皓尹微微皱眉看着那轮明月。
“各位同学,今天我们讲的是异腺症。全名—腺体异性畸变症,家族遗传病,病症具有以下特点,易感期、发情期的周期频率会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停增长,发病时伴随着强烈的疼痛感甚至会出现幻觉。”
台下的学生举手询问着:“老师,这是绝症吗?可以早发现早治疗吗?”
“不行,大多数患者是天生畸形,无法根治,我们能做的只是让那些患者发病时少些痛苦。”
“老师,那他们不是……”
“是的,大多数的患者的生命很短暂,查出来的那一刻就基本宣布了死期。”
纪皓尹记下今天的课堂内容,合上了笔记本。
他看向月光下的他,那双眼睛只有麻木。
“你干嘛用那么可怜的眼神看我。这样不是正合你意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少年。你再忍忍就可以自由了。”
欢乐的语气让纪皓尹欲言又止。
“干嘛?”
纪皓尹躲开了那双眼睛紧抓住了自己的衣服,心里的天平第一次倾斜到了另一方。
郑熠鸣却轻笑着看着那个月亮。
房间内微弱的光照在绯红的脸颊上,屋内被流动的呻吟声和喘息声填满。
“呃、嗯……慢、慢点……太、太嗯呃、快……嗯……”
郑熠鸣托起他的臀部逐渐减缓了速度,骑在他身上的人今天异常听话,除了刚才的两次攻击其他都乖乖地任由摆弄。
郑熠鸣吻向红润的嘴唇,还未张嘴就被丝线缠绕,呼吸之间,他第一次被温柔地回应。
「今天怎么了?」
“嗬嗯……呃、疼……”
“呼吸。”
郑熠鸣不停调整信息素,轻柔地托起他腰肢缓慢抽插,轻吻着他的腹部。
纪皓尹环住了他的脖子抱住了他。
郑熠鸣的眼神中闪过几分震惊,楞了几秒后摩挲着他的后颈。
“怎么了?疼?”
他在他的颈窝处摇了摇头,带着鼻音的哼唧了一声:“郑、郑熠鸣。”
精液从穴口流下,床单被彻底打湿。
他抱着他楞了一会儿,双臂不停收紧。
纪皓尹接过他手中的热可可喝了一口沐浴着月光靠在他的怀里,嘴唇微动。
“我想……出去,想去看海。”
郑熠鸣吻了他的脖子,“好,我让大哥把那些人都撤了,我们明天就去。”
阳光下的海面波光粼粼,两个人影不停拉长。
“不许笑。”纪皓尹握紧了手里郑熠鸣的手。
郑熠鸣不停抿嘴憋笑,“我觉得很可爱。”
纪皓尹扯了扯刚才被他强行戴上的遮阳帽,生气地鼓起脸后踹了他一脚。
“不是怕水,怎么想来海边?”
纪皓尹听到到这话微微皱眉,“想来看看。”
“噢,这样啊~”
“郑熠鸣,我……”
“怎么了?饿了?那去吃饭。”
纪皓尹嘴角的微笑有些苦涩,他摇了摇头,“我想再呆会。”
他看向海平面,海风吹过他的脸颊。
“你……怀孕了。”
他听到了那句话后整个人停顿在原地,过了几秒后瘫坐在原地。
“皓尹,alpha怀孕也是有可能的,我……”
陈宇泽扶起崩溃的他。
“我吃了药的。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停摇头想要从这现实中逃脱出来。
“检查结果就是这样,现在只有我知道。”
“宇泽,我不想再待下去!我也不要这个孩子!你能不能帮帮我!”
他不停摇着陈宇泽的手臂寻求帮助。
“好,我试试。但你得瞒住他们,特别是郑熠鸣,他现在几乎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尽量不要让他发现什么异常。”
纪皓尹看向那个海面,苦涩地看了郑熠鸣一眼。
“你能不能找机会出来?你们周围都是郑裕霖的人。只要能出来就有办法。”
“可母亲她……”
“姑姑回纪家了。她现在很安全,阿成在国外找了一个小地方,姑姑现在已经启程了,只要你能逃出来就能相聚了。”
“好,我会试试。”
海风再次吹过他的脸颊。
他望向他。
「对不起。」
“干嘛那么望着我,就那么饿?”郑熠鸣在夕阳下不停笑着。
他点了点头,抓住了他的手。
“到底怎么……唔。”
湿润的触感在郑熠鸣的脸颊流下,他瞪大了眼睛,过了几秒后,他闭上了眼睛,揽住了他的腰肢。
断断续续的月亮在海面不停飘动。
酒店内顶层套房的光忽明忽亮。
魇足又疑惑的呻吟声穿过水滴声荡漾在屋内。
“今天怎么了?嗯?那么主动?”
郑熠鸣吻向他的后颈,接近上瘾地不停吸入他的信息素。
“嗬嗯,慢、慢一点嗯……那里不、不行……”
红肿的乳头缠绕着湿润的丝线,郑熠鸣不停舔舐轻咬,他放慢了抽插的速度。
刚想看着那双眼睛的他却被捂住眼睛,随之而来的是热烈又青涩的吻。
「乱七八糟乱吻一通,吻技怎么那么差。」
他嘴角轻笑,回应着那个吻。
炙热的呼吸流窜在两人之间,纪皓尹不停喘息。
“我累了。”
“嗯,洗澡。”
郑熠鸣闭上眼睛轻吻了他的额头。
「对不起。」
太阳从海平面升起,郑熠鸣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温暖的感觉早已消逝殆尽。
他突然惊醒,在找过各个地方后,他锤向了旁边的墙壁。
那双眼睛被愤怒染红,过了几秒后他有些失控地笑着。
他拿起手机,怒吼着:“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我都要见到他!”
纪皓尹被蒙住了眼睛但他听到了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各种仪器的声音,心口感觉实在太闷,他很确定现在并不安全。
他被绑在凳子上,他尝试着动了动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别动了。”
他微微皱眉,微微晃动的头表达了震惊,“宇、宇泽?”
几秒过后他看到了那个人。
他穿着白色的大褂,不停调试着仪器。
纪皓尹有些颤抖,恍惚之间记忆里有些片段闪过脑海。
他颤抖地问着:“为、为什么?”
陈宇泽专心致志地看向前面的仪器,痴迷的语气说着:“只差一步,只差最后一步。”
纪皓尹惊恐的眼神里倒映着十九岁那年的夏天回忆。
“宇泽哥,怎么办母亲、母亲她……”
“我会救她的。”
“谢谢你!”
“你先去睡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好!”
纪皓尹擦掉了眼泪,走向了狭小的房间。
「好痛,好痛……脖子后面感觉被切开了,好痛……」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不停转换的手术灯。
他呐喊着、咆哮着、挣扎着……
长长一串的“滴”声回荡在狭小的房间内。
他看不到那些人的脸只能听到一些声音。
“失败了……最完美的一个人工腺体也……”
“不行!和那些假货不一样,这是真优质alpha的克隆腺体!最完美的一个腺体!最适配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失败!”
“放弃吧,放弃beta0615,把腺体取出来,减少损失。”
“不行!他还有意识,他已经是最完美的容器了,他都失败了,那我们的研究怎么办!”
狭长的双眼被仇恨染红,“你为什么骗我!”
陈宇泽调试着注射器,并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桌上的报告。
“beta0615,最完美的容器,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这辈子都不知道信息素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陈宇泽!那我母亲呢!你先告诉我!”
“这你放心,她是oga,并不在研究范围之内。”
“你们为什么那么做!”
“纪皓尹,你以为你一个私生子、beta为什么能进入纪家,当然是……”
他拿着手中的注射器慢慢走近他,“因为你是符合人工alpha腺体移植研究的完美容器。”
“源纪只是个医药生物公司,和你所……”
“当然表面上是那样,研究异腺症的特效药,不过是借口罢了。”
“你说什么……”
“谁都知道是异腺症是绝症,特效药不过是让那些人少点痛苦罢了,但……”
陈宇泽有些疯狂地笑着,“把腺体换掉不就好了?换一个健康完美的腺体。”
“你疯了!怎么可……”
“怎么不可能!只要一点没有畸变的腺体细胞,可以克隆出完美的、健康的腺体。”
纪皓尹看着面前已经疯癫的男人不停摇头,“不可能,你根本就违背了生物学。根本不可能实现。”
“怎么不可能!”他走向他将注射剂插入了他的后颈,“你和你的孩子会实现的,完美的人工alpha和他生下的孩子。放心不会让你太痛苦,只是安定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