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李老师笑盈盈，“秦教授好，您怎么在这站着？”“我那气人的学生回来看我，刚走。”“是齐老师吧？这么巧，今天我的学生也回来看我。”李老师指指身后的男生，后者朝秦安慈礼貌问了声好。谢漓提前到了约定的地点，但洛信已经在了，简知佑也一起陪同。因为时间吃紧，他将昨晚的想法说给两人，洛信和简知佑讨论了一会，很快接受了这个方案。“比起原来的思路，从宏观角度来改编，更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简知佑点点头。洛信也是眼前一亮，她之前的编曲思路是跟着原曲走的，着重放大部分，忽略了整体。三人又交流了曲目的整体基调、风格、乐器元素等问题。练习室有钢琴，他干脆坐下，现场给洛信演示。他一边弹，洛信一边跳，简知佑作为旁观者和知识库，负责提供观众视角和场外指导。很快三个小时过去，谢漓在本子上，记录了两人讨论的结果，足足有五页。如果说，一开始洛信还是凭着对谢漓的好感，而凑合于他合作，那在经历这三个小时，洛信已经见识到他的专业能力。他的钢琴弹得很好，且风格多变，对她提出的问题，也能找到折中方法解决。而谈到曲目的文化背景，他知晓的又不比简知佑少，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可从昨天他邀约到今早见面，时间才不到一天。洛信坚信，人不会突然改变，她想以前，是谢漓在刻意隐藏实力。但谢漓不说，她自然也不会主动问，只是心中对他多了几分尊重。离开练习室时，洛信两人说要请他吃饭，但谢漓觉得时间紧任务重，干脆拒绝了。他套上帽子，在外面打包了份米线，带着满脑子想法，就直往家中赶。为避免碰到熟人，谢漓干脆绕了远路，走回公租房。他前脚刚进楼层，后脚没隔几十秒，李老师就带着男生跟了进来。身旁男生说：“那这件事情就多麻烦老师了。”“别和我客气，小事一件，你帮我们院拉点合作就行，就算是造福学弟学妹了！”李老师摸摸肚子，委婉提议。“好，这件事我会上心的，肯定不会叫您失望的。”楼层大厅很空旷，两人说话声不大不小，正好传到等电梯的谢漓耳朵里。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连带着把他人也炸开了，说好的在家待着呢？？？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滴”一声，电梯门紧急打开，谢漓一个闪回窜进去。李老师刚走到门楼，看到里间的电梯快要合上，于是大喊一声：“等一下，还有人！”电梯里，谢漓听到叫声，狂按关门键的手就没停过。
陆之尧眼见着电梯门关上，“啧”了声。随后空气里响起“滴”声，另一架电梯也好了。“我们坐这架吧。” 何来得罪谢漓头一回慌了神，他并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毕竟陆之尧的声音，他就是化成灰都能听出来。但对方是和李老师一起同行的。他想起今早寒暄时，李老师说起的学生，又闪回方才，陆之尧叫的一声老师。脑中几道天雷劈下，前同事是他结婚对象的老师，这辈分乱套了吧？况且，陆之尧不是隔壁c大毕业的吗？他脑中来不及多想，电梯很快打开。谢漓提着米线跑到家门口，身后的另一架电梯也在飞速上行，直逼他所在的楼层。差点忘了，李老师和他是同一层！谢漓掏出钥匙，蛇形走位滑步上门，三步扭开门锁，随后“滴”一声响起，电梯停在了他这层。李老师一出门，就望见正在开门的谢漓，挥手招呼：“齐老师，刚到家啊？要不要来——”话说一半，“啪”的一声门响，打断了他的邀约。旁边的陆之尧蹙起眉头，眼见青年闪避着逃进屋里，丝毫没给他老师脸面。本想介绍两人认识的李老师面露尴尬，话说一半，人都不带听完的，这算什么事儿？陆之尧冷不丁开口：“老师，您和这人有仇吗？”“应该没有啊！”李老师一口咬定。“齐老师一直为人平和，今早我们碰见，他还和我聊天来着。”“你确定吗？”陆之尧勾唇说：“他看见你赶电梯，不等你；听见你约他做客，立马关门，你确定这人平和？”李老师信誓旦旦：“他是秦教授的学生，不是那种人。而且我们平常见面，他不见得这么反常。”“要真说有什么不对，也就是今天带了你。”李老师哼了一声，随后笑道：“你不如反思一下，什么时候得罪人家齐老师了？”陆之尧朝那扇紧闭的门多望一眼，得罪？他压根不认识对方，何来得罪。照陆之尧看，分明是这姓齐的小肚鸡肠，不知何时记了李老师的仇，面上装的平和，私下虚伪至极。谢漓趴在门口，直到听到关门声，才卸下紧绷的神经。米线早就凉了，他换了睡衣，一边凑合吃，一边后知后觉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