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真的会有人心疼我吗
“爷……”我跪倒在榻前,原想忍住情绪,然而一抬头就泪如雨下。
“伤心了?”
“爷,您不要小莲花了吗?”
李决拂过我脸上的泪水,“就是这幅模样,好似世上所有人都辜负了你,那夜你也是如此,看着着实惹人心疼。”
“当初我与人厮混被燕岑撞见时,他也露出了这幅表情,好似我成了负心汉,让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原是如此,我是他人的替代品。
难怪李决会对我这个身份卑贱的小倌如此温柔,为我赎身,将我娇养,全因他在我身上看见了燕岑的影子而已。
他们都以为他是被我的美色所惑,我也如此以为,到头来,皆是虚妄。
我流着泪,握住李决的手,用唇亲吻,用舌舔含。
李决终是被我勾起了欲望,将我抱到榻上,粗鲁地进入了我。
很痛。
痛到我抑制不住发抖。
我被折腾到半夜,若不是我的身子已然异于常人,才能感受到丝丝快感,否则我大抵是只能体会疼痛了。
比起第一次时还要粗暴许多,或许这才是李决在床事上最真实的样子。
又或许是他故意如此。
然不管是何种缘由,我皆心甘情愿。
那夜我被送回了小苑,之后李决依然没来找我。
无碍,我便自己每日摸索着去寻他。
偶尔也会有踩空摔倒的时刻,也会受伤,也会走错,还会遇到一些下人暗暗欺辱。
然这些于我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来到李决身边便可。
他从未将我拒之过屋外,只要我来,他都会将我抱上床榻,与我颠鸾倒凤。
有时,也不似往日那样粗暴,也会有些许柔情。
李决喜爱我哭,那我便每日都在他面前流泪。
如若他喜爱我笑,我自然也会每日都喜笑颜开。
然他应是,更喜爱我哭的。
我并未有与燕岑抢夺什么的心思,我知我连燕小公子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是我无法离开他的柔情,只有一点也罢,只有一会儿也罢。
他能理我,我便心满意足。
我所求不多,只愿能一直待在李决身边。
可那晚,燕岑突然造访。
许是李决吩咐过下人,燕小公子可随意出入世子府,所以并未有人通报。
他推门而入,正好撞见李决与我在房里翻云覆雨的画面。
“李决!你明明承诺我不再与这小倌有任何接触!!你又在如何?!!”
我看不见他的神色,只从声音里听出他气急了。
我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完,很快就被管家带走,也不知他与燕岑后续如何了。
管家告诫我这几日不要再去寻李决,我自是懂得避嫌的,那几日乖乖待在小苑,哪儿都没去。
三日后,李决亲临小苑,我还未来得及欣喜,就听他说:“太子在那日生辰宴上对你一见倾心,与我讨要了好几次,他位高权重,你跟着他自是比跟着我要快活,从今以后,就好生服侍太子罢。”
我不知李决是何时走的,等我回过神来,已然是在去往太子府的轿子上了。
明明心痛难忍,却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是我不自量力,我怎配对李决动心……
轿子停了下来,我察觉帘子被人掀开,“公子,请牵住我的手,我扶你进去。”
对方好似刻意压低了声音,让低沉的声线变得有些奇怪,给人沉郁的感觉。
“有劳了。”
我刚想要抬手,对方就已经伸过来握住了我。
“小心。”
轿子倾斜,我被那名男子扶着走了下来。
男子的臂弯十分有力,像是习武之人,我几乎是被他带着往里走。
他一路提醒着我台阶,拐角,石头,小坑……
压低的嗓音透露出些许温柔,让我回忆起李决初次将我带回世子府时也是这般温声细语的提醒我。
心口隐隐作痛,身边的人与那日的李决重叠了起来,我一下失了神,脚下踩空,身子猛地往前倾倒,还好男子及时稳住了我,才没让我跌倒在地。
“公子可有撞到了?”
“抱歉,是我没注意。”我撇过脸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湿意,殊不知我眼红鼻子红的模样全被男子看在了眼里。
男子并未说话,只是一下将我抱起。
我吓了一跳,刚想挣脱,就听他说道:“殿下吩咐过,不能让公子伤到分毫,否则唯我是问,公子情绪不佳,以防万一,还是让我抱你回房吧。”
我不想令他为难,就任由男子抱着了。
男子抱着我缓步往前走,他身躯高大,步伐沉稳,抱起我后就无需在提醒我什么,也就不怎么开口说话了。
我抓住他的衣袖,手心所触及到的布料柔软舒适,一般下人应当是穿不上这么好的衣料的,想必这男子是太子身边重要之人罢。
我无心猜测,也并不怎么在意对方的身份。
太子对我,大抵也就是一时兴起,许是会比李决都更快厌弃我罢。
想到李决,心口再次泛起苦涩之感。
自此以后,我应是再无可能见到他了罢。
男子将我抱进一处卧房,又将我放置到榻上,“殿下这几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公子你,东宫规矩繁多,戒备森严,若没有殿下吩咐,公子不要随意离开此处。”
“我知晓了。”
“这几日我都会待在公子身边,你有任何需求只管吩咐我即可。”
“好,多谢你。”
“那公子你歇息吧,晚些我会让婢女送饭菜过来。”
“好,有劳了。”
男子出去后,我呆坐在塌边,一直坐到婢女送饭过来。
我并无胃口,原不想吃。
男子说我若是不吃,他便只能去领三十棍责了。
我只好摸索着拿起筷子,只不过马上就被男子拿走。
“公子看不见,还是我来吧。”
我沉默张嘴,男子就将饭菜喂进我的口中。
用完晚膳没多久,男子就让婢女打来热水,说要替我沐浴。
我想自己洗,男子就说我这样是为难他,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男子替我一件一件脱去衫衣,然后将我抱起放入装满热水的木桶中。
一勺一勺的热水浇淋下来,湿热的手掌摸上我的身躯。
对方动作太过缓慢,且总在我敏感之处来回摩挲,可又并无过分逾越之举,让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若不是我那处已经无用,怕是早就在男子这般抚摸下起了反应。
只我这副被淫药浸出来的躯体,又哪里能扛得住这般暧昧的抚摸,整个身子都抑制不住的燥热起来。
我心慌意乱,催促道:“能否快一些?”
“是水太热了么?”
我还未及反应,男子宽大的手掌摸上我的面颊:“公子的脸变得好红。”
我猛地挥开他的手,一下从浴桶中站了起来,想要爬出去,又因太过心急撞在了桶边,整个人向外栽去。
“小心。”
男子及时拽住了我,我被拽的后倒,一下跌进男子怀中。
我立刻挣扎站起,水花四溅。
男子在我站稳后松开了我,低声说了句:“抱歉。”
“公子放心,我不会再逾矩了。”
我并不信任他,依旧想要离开木桶。
男子拉住我,我刚想挥开他的手,一条干燥的布巾塞进了我的手中。
“夜里凉,擦干再出去吧。”
我随意擦干了身体,在男子的搀扶下离开了木桶。
男子将干净的衣物递给我,我摸到一条姑娘家的肚兜布,顿了一下。
男子说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我苦笑一下,不做反抗穿上了那条肚兜。
男子轻笑了声,然后就听见他说:“很适合你。”
我一介男子,被迫穿上姑娘家的肚兜,被夸合适,只会让我感到羞辱。
可又能怎么样,我依旧要乖乖穿上。
男子走后,我坐在床边一夜无眠。
我不知天是何时亮的,也不知现在是何时辰,直到听见屋外传来脚步声,我才默默躺下,拉过被褥盖住身体,闭上眼睛装睡。
房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
步伐沉稳,应是昨日那名男子。
我原以为他会马上唤醒我,可他没有,脚步停在了榻前就没了声响。
我本就不擅长伪装,更猜不透男子现下是何想法,原想借着装睡躲一躲,可男子一直不走反而让我紧张不安起来。
他是否看出我在装睡?
我是否该主动睁眼醒来?
就在我犹豫不决时,男子在我塌边坐下,温热的手指扶上我的脸庞,动作轻缓温柔,就像是在抚摸什么心爱之物一般。
我猛地睁眼,惊得一下坐了起来。
男子收回手,轻笑着说:“公子醒了?”
对方大约早就看出我在装睡,现下不过配合我在伪装罢了。
就算我再迟钝,也能觉察出男子与我的一些举动过于暧昧了,他或也是被我这幅皮相所诱,想与我行一行那苟且之事罢……
如若不是因为太子,他怕是早就强迫我做那事了罢。
我对男子心生抵触,便沉默不语。
男子也不恼,让我起来用膳。
后面两日也都是男子照料我,只是除非必要,我不会主动开口与他说话。
第四日,男子没有再来,两名婢女一早就过来将我唤醒,为我梳洗装扮了一个时辰。
我摸着头上的发髻和珠钗,还有身上层层叠叠的纱裙,便知她们又将我做了女子装扮。
婢女领着我不知是往哪儿去,一路叮嘱我台阶拐角。
不知为何,我觉着她对我的态度好似有些过分恭敬了。
我被领进一处堂内,然后就感觉身边的婢女跪了下来,接着就听见她恭敬地说道:“殿下,人带来了。”
我一听她喊殿下,也就赶紧跪了下来。
“恩,你退下吧。”
说话的男人声音低缓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皇家威严。
“是。”
婢女的脚步声远去,四周一下安静下来。
我惶恐不安的跪在那里,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
“抬起头,让吾看看。”
我听话的抬头,眼睛无神的直视前方。
太子殿下轻叹了声,“可惜了,你若是女儿身,吾就娶你做太子妃。”
我惶恐低头,哪敢回应这种话。
这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是未来的天子,是真龙之躯,我与他更是云泥之别,就算我真是女子,也万万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
“吾听闻你这几日整晚不眠,闷闷不乐,可是怪吾强迫你离开李决?”
我以为没人知晓,却原来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么。
我俯身将头磕在了地面,颤声道:“奴家不敢,能得殿下喜爱,是莲花的荣幸。”
“是么,那定是怪李决抛弃你了?吾替你去惩治他一番?”
我心口闷痛,声线更抖了,“殿下、殿下言重了,奴家不过一个贱妓,能得世子宠爱月余,已是奴家之幸,奴家对世子感激不尽,世子是奴的……恩人,奴、奴只是初来太子府不适应,才、才会没睡好。”
太子轻笑,声音却冷了下来,“你是怕吾惩戒李决,还是真的不适应?”
我埋着头,低声回道:“是、是奴不适应。”
太子静默片刻,起身走到了我跟前,让我抬起头。
我惊惶抬头,就听他冷淡道:“你对李决倒是痴情,吾不过随口一提,他便将你送与了吾,现在与那燕岑如胶似漆,恩爱的很。”
我浑身一颤,口中尽是苦涩,“殿下、说笑了,莲花只是下贱娼妓,怎敢、对世子爷动心。”
“哦,那你哭什么?”
“奴家,奴家只是怕惹殿下生气。”
太子低笑了一声,用指腹蹭掉我面颊上的泪痕,“吾怎么会生你的气?吾只会疼你。”
我微微一颤,没忍住又低下了头。
太子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怎的总喜低头?”
我惶恐道:“奴,奴害怕。”
眼前这位可是太子,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皇子,是能让我这样卑贱的人悄无声息消失在世上的天潢贵胄。
“怕什么,吾都说了,吾只会疼你。”一只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扶起,我跟着太子的步伐来到一处木榻边,太子坐了下来,让我跪坐到他双腿间。
他牵起我一只手,放置到了一处硬挺的部位。
手掌刚触碰此处,我就知这是哪里了。
双腿下的地面很凉,掌心下却隐隐觉着炙热,然隔着层层衣料,或也是我的错觉。
我心慌意乱,不敢妄动。
只听太子嗓音沉沉道:“汝既是娼妓,那床笫之事定是功夫了得罢?”
“我……”
“替吾含一含。”
……
太子那物伟岸,冠头圆大,柱身粗硬,我一口无法将其全部含下,只能含入小半根。
我含得吃力,口涎顺着唇角滑落,嘴里充斥着男子器物独有的腥膻味。
我并不喜欢做这事,只是我喜不喜欢从始至终都不重要。
曾经唐晋强迫我时,粗暴蛮横,捏着我的面颊顶胯横冲直撞,每一下都深深捅入我喉腔,然后拔出又立即捅入。
每次结束,我双颊都会乌青一片,嘴里也会被蹭破,往往都要疼上好几天。
有时唐晋连着几天都要来,那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就连话都讲不出了。
故我对此事反感也厌恶。
李决本也喜欢这事,后面大抵是发觉我每回结束都要呕吐,慢慢也就不要我来了。
还有许许多多,只有李决会发觉我的不喜不愿不开心,他会顺着我哄着我逗我开心,只因他对我这样好……
只因他对我这样好,我才不自量力的动了心……
我的技巧大抵很差,明明含到嘴巴酸软,太子殿下也没显出多少情动,那根虽还硬着,却没有丝毫要泄得迹象。
不知还要含多久,我累到舌头发麻也不敢停下。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低叹,“你这样没用,在馆子里是要被老鸨责罚的罢?”
我心头一凛,吐出那根巨物,立刻俯身将头重重磕到了地上,声音颤抖道:“殿下恕罪,奴家,奴家……”
“嘘。”太子制止了我的话,将我拉起抱到了腿上,轻揉我的额头说道:“吾没有怪你,不必害怕。”
只我依然忍不住微微发抖,太子又叹了口气,语气温和道:“汝是否不喜这事?”
我怕惹他不悦,一时不知该不该应。
温热的手指摩挲着我的眼皮,“看你都快哭了,是故意惹吾心疼么。”
我垂下眼,轻轻摇了摇头。
太子笑笑,“你叫什么?”
“莲花……”
“这不是你本名罢?吾问得是汝真实姓名叫什么。”
我愣住了。
从没有人问过我叫什么名字。
当初在唐府的时候没人问过,后来出来了也没人问过,就连我曾以为对我有过一丝倾心的李决,都未曾问过我真实姓名。
可眼前这位位高权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却询问我这个身份卑贱到尘埃里的娼妓真实姓名叫什么……
我的名字……好久没人叫过了,连我自己都快忘却了。
“奴家本名……楚宁。”
“楚宁?那以后就唤你宁儿罢。”
宁儿……
宁儿……
我心头仿若泣血,面上却露出笑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