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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品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和祁渊注册结婚之后,帝国方面一定会派人过来,但是令金矜没有想到的是,对方会这么快找上门来——在他与祁渊完成注册结婚的第二天。

“金矜先生,祁渊先生,首先,请允许我做一个简单自我介绍。我叫克普勒,是帝国人类abo进化研究院第十三分院基因组学研究院的一名研究员。其次,我要代表帝国方面,衷心地祝愿二位新婚快乐。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克普勒有一头花白的长发,在脑袋后面扎了个毛毛躁躁的低马尾,他顿了顿,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沉声道,“我希望祁渊先生,能够随我回研究院,配合我们完成实验,为人类abo基因组学研究做出贡献。”

金矜藏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一派平和安宁,“克普勒先生,恕我冒昧,这件事情因我而起,与祁渊无关,要做实验,也应该是由我去做吧?”

克普勒摇着头叹息,“金矜先生,从你还是一颗受精卵开始,我们在你身上做过的实验已经足够多了。”

“哥哥”祁渊搂住了金矜的肩膀,虽然金矜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但是完成完全标记的两个人之间会存在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即使不释放出信息素,祁渊也能够感受到金矜的情绪不对。

金矜回头给了祁渊一个安抚性的笑容,再次转过头看向克普勒,淡淡道,“请克普勒先生说得详细一点。”

“如果二位想了解详细的情况,我建议二位到我们的研究院去看一看,在那里,二位会得到许多问题的答案。”克普勒挠了挠后脑勺,原本乱糟糟的头发更加凌乱了,他望着祁渊,镜片后面的眼睛里迸发出一种狂热的光芒,“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二位的是,根据我们的研究结果,金矜先生的alpha信息素过敏症应该是无解的,没有alpha可以让他接受祁渊先生,我们在你身上看到了奇迹。”

金矜的眼神变得幽深,声音轻飘飘的,透着一股子阴冷寒意,“既然帝国方面早就知道我对alpha信息素过敏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假装不知道呢?”

克普勒不擅长察言观色,对人的情绪变化体会不深,他憨厚地笑了笑,“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我原本是打算将你回收的。不过上面的人不同意,虽然你不是明星,但是你测试信息素水平的时候,闹得动静太大,关注度很高,你的粉丝数量也并不比明星少,如果你突然消失或者是让公众知道你曾经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什么叫失败的实验品?”

“我说过了,那是曾经的情况。”面对脸色大变的祁渊,克普勒疑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道,“你是在生气吗?”

祁渊没有理会克普勒的提问,他用双手握住金矜的冰凉的双手,低头亲了亲金矜的颤抖的手指,然后郑重地将其放在了自己的心脏处,“哥哥,我在呢。”

凝望着祁渊的眼眸,金矜静默良久,缓而重地点了点头,“请给我一点时间安排工作。三天后,我和阿渊一起,会同你回研究院。”

在决定和祁渊结婚之前,金矜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公司方面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把祁渊卷进来。

三天后,克普勒还是穿着那件灰扑扑的无扣衬衫和黑色长裤,只不过衬衫里面的内搭,由红色变成了蓝色。

金矜和祁渊坐上了克普勒的车到了机场,搭乘专机达到了帝国的心脏——卜冶城。

尽管一路上金矜的表现没有丝毫的异常,可是祁渊知道,金矜内心的紧张、恐惧、担忧而这所有一切的负面情绪,全都是因为自己。

祁渊不愿意让金矜因为自己而心情忧郁,他握紧金矜的手掌,和金矜十指相扣,指着车窗外面笑道,“哥哥以前来过卜冶城么?这里可是我的家乡哦。”

金矜与祁渊对视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他心里又暖又涩,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出差的时候来过几次。只可惜,每一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直没有时间好好逛一逛。”

祁渊低头在金矜的手背亲了一口,“等我们从研究院出来,我给哥哥做向导,带哥哥在卜冶城好好玩一玩,好不好?”

“好啊!”金矜把头搭在祁渊的肩膀上,轻声道,“说起来,我们还没有一起旅行过呢。”

“以后只要是哥哥想去的地方,阿渊都会陪你一起去的。”

克普勒坐在副驾驶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金矜和祁渊依偎在一起聊天,总觉得两个人之间有一种特殊的磁场,没有什么人能够插足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将他们分开。

经过了重重关卡审核检查,金矜和祁渊终于进入了帝国人类abo进化研究院第十三分院基因组学研究院。

如果不是克普勒事先介绍过,金矜和祁渊一定会怀疑自己进入了一个超级大的菜市场。

在一堆精密仪器中间,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资料在楼上楼下的各个房间窜来窜去,机器运转的声音中夹杂着讨论声、争吵声、大笑声、哭声吵得人头皮发麻。

金矜总觉得这个地方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他觉得窒息,压抑得他透不过气来。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克普勒一眼,“克普勒先生,你和你的同事们,果然是非同凡响。”

克普勒不明所以,“谢谢夸奖?”

“嘿,克普勒,你终于回来了,你这次的任务真不赖,带薪休假的时间很长嘛。”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的工作人员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是你啊,尔莱。比起去度假,我更喜欢呆在研究院。”

尔莱高高瘦瘦的,黑色短发,大眼睛瓜子脸。她冲着克普勒笑了笑,转头对祁渊和金矜二人点头示意。

“老爷子,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惜我们的项目组没有这种好事,不然我一定主动要求要去执行”尔莱的目光本来是在二人的脸上一扫而过的,然而,不知为何,她明明都已经转回头继续和克普勒说话了,突然又把脸转了回来,震惊地打量了金矜两眼,惊讶地尖叫了一声,“你你是金矜?”

金矜一愣,与祁渊对视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我是金矜。请问我们以前认识吗?”

“我是你的忠实粉丝!你参加的每一场采访,出席的每一个活动啊,对了!我上次去参加你们公司新游戏发布会的时候,你还给我签名了呢!”尔莱兴奋地说个不停,她握住了金矜的手臂,可怜巴巴地恳求道,“我可以和你合张影吗?每一次找你签名的人都好多,完全没有时间拍照…”

“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祁渊沉下脸,把金矜护在自己身后。

尔莱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两个人之间的磁场,了然于胸,嘿嘿一笑,“你就是金矜的alpha吧。你不要紧张,包括我在内,研究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是beta。”

“beta也不能动手动脚。”祁渊此刻就是一只护食的大狼狗。

金矜捏了捏祁渊的手掌,示意祁渊放松,转头看着尔莱,眼神异常友好,笑道,“谢谢你一直关注我。合影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不知道克普勒先生是否同意了。”

“克普勒?”尔莱把手机递给克普勒,满脸的乞求。

克普勒无奈地接过手机,在祁渊的强烈要求和尔莱的嫌弃之下,给尔莱、金矜、祁渊,三个人拍了合照。

与尔莱道别之后,金矜和祁渊跟随克普勒来到第十一层。

“祁渊先生,金矜先生,这里就是我们项目组专门的研究室了。”

祁渊轻声读出了门牌上的字,“abo13jy22——wtc?”

克普勒点点头,打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二位,请进。”

门后面是一个大厅,里面有很多人在工作,他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开门的声音毫不在意。

克普勒带着祁渊和金矜走到最里面的那一个房间的门口,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金矜先生,想不想来参观参观你出生的地方?”

金矜沉默不语,祁渊看着克普勒的脸,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您老都把我们带到这里了,我们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克普勒不在意地笑了笑,带着金矜和祁渊走进实验室,“金矜先生,祁渊先生,你们应该很清楚,在我们这个世界里,阶层是固化的。普通人家出生的beta,不论是和alpha、beta,还是和oga结合,都只能孕育出资质平平的beta,而这些beta,努力一辈子,也只能是在方寸之地勉强填饱肚子而已。为了改变世世代代都只能卑微求生的命运,二十五年前,有一些beta,主动选择成为了我们的实验对象。”

克普勒顿了顿,走到一个骨灰盒大小的方方正正的培养仓前面停下脚步,推了推眼镜,低头确认了一下上面的编号,介绍道,“wtc301,金矜先生,这里就是你诞生的地方。”

金矜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平静地走过去摸了摸培养仓上面的编号,陷入了沉默。

祁渊忽然觉得金矜此刻的身影,像是要随风飘散了一样,他和金矜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加大了力道,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与心疼,“哥哥”

“wtc301是什么意思?”金矜读懂了祁渊的眼神,微微一笑,深深地依偎在祁渊的怀抱里,一方面是在让对方安心,另一方面也是在汲取能量。

祁渊用力地回抱住金矜的身体,轻轻地亲吻金矜的脸颊。

祁渊和金矜的亲热并没有影响克普勒讲故事的心情,“大概从三十年前开始,自然出生的oga的数量就已经低到了临界点,帝国子民的生育率一降再降。为了促使更多的优质oga诞生,让他们帮助人类繁衍更多更加优质的后代,我们构建了wtc——完美天才计划。”

“wtc——完美天才?”

祁渊感觉到,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金矜的身体变得僵硬了。他心里莫名慌张,却又无计可施,只好更加用力地抱紧金矜。

“是的,当alpha和oga结合之后的生育率无法再提高,我们开始寻求新的出路。我们秘密征集了三百份样本,alpha和beta,beta和beta,beta和oga,每种组合各有一百份。你的双亲,是第三百零一份。”克普勒摇头叹息,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解和茫然,“金矜先生,你知道吗?你的双亲原本并不在实验对象之列,因为你的oga父亲郝郁先生,他的信息素等级实在是太低了,几乎稀薄到无法被任何alpha标记。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阴差阳错间,你成为了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

脑袋里好像有什么被遗忘很久的东西呼之欲出,金矜努力地保持冷静,若无其事地问道,“他们的死亡,是意外吗?”

不要再说了拜托不要再说下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祁渊真的很想打断克普勒的话,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的爱人,是一定要知道真相的。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陪在爱人身边,与爱人同进退共生死。

“当然不是。”克普勒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受孕成功之后,我们会第20--22周之间,选择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将胎儿从生殖腔内取出,进行人工培育。”

“这和我双亲的死亡,有什么关系?”

“你出生之后,经过我们多次检测,你有高达852%的几率分化成为最顶级的alpha或者是oga。这本来是一件好事,然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你慢慢长大,你的双亲越来越排斥带你来研究室接受实验。你五岁那年,上面的人决定安排专人培养你、引导你,尽最大努力增加你成为oga的可能性,正是在这个时候,你的双亲带着你逃跑了。”克普勒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继续道,“所有人都知道的,没有人能够逃脱帝国的监控。所谓的意外事件,不过是他们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命不久矣,为了保护你和他们的其他亲人,心甘情愿地成为一场精心谋划的自杀戏份里的演员罢了。”

“那车上其他的人”

克普勒像是在看科学怪物一样看着祁渊,疑问道,“不过是一些不听话的实验品罢了。你关心他们做什么?”

祁渊皱起眉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金矜用眼神制止了。

“克普勒先生,既然我是唯一一个成功的实验体,为什么你们会选择抛弃我呢?”

“这是我们的失误。”克普勒摸了摸鼻子,愧疚道,“实不相瞒,在你的奶奶来照顾你之前,我们曾尝试继续在你的体内注射药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延迟了半年的缘故,你表现出了非常强烈的过敏反应,九死一生虽然最终你活了下来,但是你的身体机能受损,生育能力大幅度降低,记忆也变得残缺,成年之后分化的可能性变得微乎其微”

金矜的脑袋一阵阵发晕,他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原来是这样那我的信息素过敏症”

“你第一次到oga信息素检测中心测试信息素水平,就引起了帝国的关注,调查之后才发现,你是当年那个报废的实验品我曾提议将你带回研究院研究,可是上面的人说,你在公众中受关注度太高,与其带你回研究院,不如通过观察你在外界的动向,找寻使你成功分化的秘密。”克普勒笑了笑,“虽然金矜先生很小心谨慎,但是只要存在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就逃不过帝国的眼睛。我们花了两年的时间,发现了你对alpha们的信息素过敏,而且是无解的,我们非常失望,原本已经打算再一次放弃对你的研究,没想到,你和祁渊先生在一起了。我其实早就想找你们谈一谈了,只不过是因为一直无法确定你们是否完成了完全标记,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哥哥哥哥你终于醒了”祁渊看见金矜睁开了眼睛,喜极而泣,抓着对方的手掌往自己的侧脸上贴,“你吓死我了”

“我我怎么了?”金矜顺着祁渊的手劲儿,在祁渊的脸上摸了摸,“你好憔悴啊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胡子也是这是几天没刮了啊”

“哥哥,那天在克普勒的实验室,你突然晕倒你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十四个小时了虽然医生说你没事,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瞧你那小模样儿,哭得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花猫似的”金矜的手掌虚浮地在祁渊的脸颊上拍了一下,“好啦,小傻瓜,我这不是没事了嘛?我饿了,你快点去洗洗脸,给我弄点吃的去。”

“饿了?嗯!好!我马上就去!”

打发走了祁渊,金矜疲惫地闭上了双眼。

他终于记起来了,那些尘封已久的片段——扎进血管里的冰冷的针头、吞进肚子里的一日三次的白色药片,还有那些如何成为一个优质oga的必备技能

假的,都是假的。

他的存在,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

“哥哥,我给你买了粥和面条,你要吃”祁渊兴冲冲地打开病房的门,却发现金矜不在病床上,他一下子慌了神,“哥哥哥哥金矜!”

“我在这儿呢,别喊了。”金矜从祁渊侧后方的洗手间的隐形里走出来,神色复杂地看了祁渊一眼,从对方手里接过餐盒放到了桌子上。

“祁渊,你后悔么?”背对着祁渊,金矜的手扶着桌子的边缘,指尖都在发抖。

“后悔什么?”祁渊已经猜到了金矜要说些什么,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都已经听到了,不是吗?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完美的顶级oga,我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金矜转过身望着祁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抖,声嘶力竭地嘶喊道,“你说那又如何!你们这些alpha,你们喜欢的,不就是我这个顶级oga的身份么!”

祁渊没有慌乱,他只是深深地、专注地凝望着金矜,茶棕色的眼眸里含着如春水般清澈的温柔,“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你的毕业典礼上,我离你很远,我不知道你的名字,更不知道你是alpha、beta,还是oga,我唯一知道的,是你在人群中微笑的样子有多么耀眼,我在你的脸上,第一次真实地感受到,什么是生机勃勃,什么是希望。”

祁渊开口之前就已经释放出了自己的信息素,一旦他说谎,信息素就会出现波动,金矜作为与他建立了完全标记的伴侣,便能够第一时间感受到。

“金矜,我承认,我最初对你产生好感,的确是因为见色起意。可是后来,我之所以会如此喜欢你,是因为我认真地了解了你的过去,星网上所有关于你的消息,我都认真地分辨过真假,我爱你的美丽,爱你的智慧,爱你的野心,爱你的温柔,爱你的倔强,爱你的自信,爱你的幼稚,爱你的小脾气这些和你是不是顶级oga都没有关系。就像在婚姻登记处你说过的,你爱我,与信息素无关。我爱你,也是一样的。”

被祁渊的信息素包裹着,金矜隐隐有一种窝在被子里的惬意感,他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很低很闷,“即使你”金矜咬着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我不一样的当初,我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因为这该死的过敏症。那天在公司,我闻到了你的信息素,所以才你就一点也不介意么?”

祁渊走到金矜面前,伸出手指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掰开金矜的牙齿,阻止金矜继续咬自己,“怎么可能不介意?倘若不是机缘巧合,哥哥没有闻到我的信息素,我可能就要错过哥哥了。幸好,我是个足够幸运的人。”祁渊微微仰起脸,温柔地亲吻着金矜的眼皮,“哥哥总说我是傻瓜,是不是真的把我当成傻瓜了?我虽然不聪明,但是也知道,这世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哥哥是那么冷静沉稳的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公司里随便看了一眼,就喜欢上我呢?结合哥哥和之前钟医生说过的哥哥的发情期的问题,我其实已经有了猜测的。”

金矜望着祁渊,眨了眨湿漉漉的漂亮眼睛,哽咽道,“你就没有被欺骗的感觉么?你就不怨怪我么?”

“没有。不怪。”祁渊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不过是最简洁明了的四个字,却彻底地打破了金矜的心防。

“阿渊呜呜呜呜呜阿渊我不该怀疑你的呜呜呜对不起呜呜呜呜”金矜张开双臂搂住祁渊的脖子,趴在祁渊的颈窝里,放声大哭。

“哥哥,你才是大傻瓜”祁渊用力地圈住金矜的腰身,大手在金矜颤抖的脊背上安抚性地摩挲着,“金矜,你是我的爱人,我们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

“阿渊阿渊爱我狠狠地爱我”金矜闭着眼睛像是梦游一般,温热的嘴唇在祁渊的脸颊上胡乱地蹭着,在黑暗中摸索着吻上对方的嘴唇。

祁渊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吼,他将金矜拦腰抱起,快走两步,猛地压在了床上,温柔又热情地在金矜的脸蛋儿上落下密密麻麻的亲吻,“哥哥放松点儿我在呢哥哥我在呢阿渊陪着你呢”

祁渊顿了顿,在心里默默补充道,“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祁渊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金矜的每一寸肌肤,像是在对待精美易碎的瓷器。他凑近金矜的后脖颈,张开嘴巴,齿尖缓缓地咬破金矜的腺体,伏特加味的信息素倾泻而出,代替唇舌,温柔地亲吻着金矜的全身,宛如最忠实的信徒在膜拜他信奉的唯一的神明。

金矜的眼眶含泪,嘴角含笑,温柔地圈住祁渊的肩膀,手掌温柔地抚摸着祁渊那柔顺的黑色短发,温柔地放松自己脖颈上的皮肉,迎接alpha的信息素的侵蚀。

alpha的信息素很好地治愈了oga疲惫的神经。oga蹭了蹭alpha的颈窝,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无比温柔的临时标记如同春风化雨,雨停之时,大地一片欣欣向荣。

祁渊低下头在自己的怀里熟睡的神明的额头上落下滚烫的一个吻,像是落下烙印,轻轻地郑重地许下誓言,“哥哥,等我回来。”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远去,房间门“咔哒”一声关闭,房间内归于平静。

金矜缓缓地睁开眼,摸了摸额头上的“烙印”的位置,泪如雨下。

研究院提供的临时住所是一栋独立的二层小别墅,依山傍水,环境优美,每天都有工作人员准时送各种生活物资过来,金矜甚至被允许用电脑远程处理公司的事务,然而,这并不能掩盖,金矜被软禁监视的事实。

金矜的一切通讯设备都是被监控的,而且他也不允许离开别墅,每天早上,他只能把祁渊送到别墅的大门口,然后站在别墅的庭院里,目送祁渊离开。

是的,为了保护金矜不受到伤害,为了能够继续陪伴在金矜的身边,祁渊自愿成为了克普勒工作组的实验对象——实际上,金矜和祁渊都非常清楚,不论祁渊自愿与否,结果是不会改变的。

金矜和祁渊别无选择,只能在研究所分配的临时住所老老实实地住下来。

祁渊每天早出晚归,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祁渊整个人瘦了十几斤,两个脸颊上的肉都瘦没了。

看着祁渊日渐憔悴的容颜,金矜的心越来越痛,终于在一个相拥而眠的寂静的夜晚,忍不住自责道,“如果没有遇见我,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祁渊,你本来可以不用承受这些的”

即使是更加强大的痛苦,金矜自己也是可以忍耐的,但是他实在是无法接受爱人因为他的缘故而遭遇池鱼之祸。

祁渊搂着金矜躺在床上,他握紧金矜的肩膀,嘴唇贴着金矜的额头,声音缱绻而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不安,“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金矜,我会不放弃,你也不许放弃。”

金矜的鼻尖发酸,他将左耳贴在祁渊的心脏处,听着祁渊的均匀有力的心跳声,郑重地点了点头,“我还要和你白头偕老呢,我是不会放弃的。”

白头偕老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啊

祁渊有些激动,兴致勃勃地提议道,“哥哥,我们做爱吧。”

金矜愣了愣,沉默不语。这段时间,祁渊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精神也处在一个很疲倦的状态之下,为了祁渊的身体考虑,除了浅尝辄止的亲吻和拥抱,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过更加亲密的接触了。

黑暗中,祁渊的声音苦涩,犹如高纯度的浓缩苦瓜汁,“哥哥,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嗯,很难看啊”

“阿渊”

祁渊的情绪忽然就崩溃了,把脑袋靠在金矜的头顶,咬着嘴唇小声地哭了起来,“哥哥,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等克普勒的实验结束呜呜呜呜我会努力多多吃饭我哥哥呜呜呜呜我会努力变回以前好看的样子的哥哥,你不要嫌弃我呜呜呜呜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要你的愧疚我要你爱我哥哥,我只要你爱我”

金矜叹了一口气,单手撑在床头,从祁渊的怀里支愣起来,一边释放出水蜜桃味的信息素帮助祁渊冷静下来,一边亲吻着祁渊的眼皮,“阿渊,我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够慎重地考虑一下,然后认真地回答我。”

祁渊不再流眼泪了,身子却仍旧是因为控制不住而一抽一抽的,他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望着金矜的漆黑如墨的眼眸,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让金矜可以最直观地感受到他思考的时候的情绪波动,“哥哥,你问吧,我一定如实回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金矜凑得极近,直勾勾地盯着祁渊茶棕色的大眼睛,“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而你遇见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或者是信息素和我类似的人,你会因为他的容貌或者是信息素,和他在一起吗?”

“当然不会!哥哥是独一无二的!我对哥哥的爱,是不可复制的,更不可能会转移。”祁渊有些生气,委屈巴巴地撅起嘴巴,理所当然地说道,“哥哥,你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呢?我怎么可能会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而去找替身呢?这简直就是对我人格的侮辱!找替身这种事情,也太不尊重人了而且,你如果不在了的话,我肯定也不在了啊这个假设,根本就是不可能成立的嘛”

“傻瓜。”金矜揉了揉祁渊的脑袋,人的嘴巴会说谎,可是信息素不会,祁渊的信息素告诉金矜,祁渊说的话,发自肺腑,句句属实。

金矜俯身在祁渊的眉心落下一吻,“人有同貌人,物有同形物。我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一具皮囊呢?就如同你的回答是一样的,我爱你,是因为你独一无二的灵魂。”

金矜俯身在祁渊的眉心落下一吻,“人有同貌人,物有同形物我爱你,是因为你独一无二的灵魂。”

金矜的吻顺着祁渊的鼻梁向下,张口在祁渊的鼻尖上轻咬了一下,“阿渊,今天让哥哥在你里面,好不好?”

“好好啊”祁渊的脸上带着红晕,眼神迷醉。

虽然他是一个正宗的alpha,但是他真的好喜欢用自己的后穴把金矜的性器锁住的感觉。

“弟弟好乖啊”金矜含住祁渊的一瓣唇,轻轻地吮着。

祁渊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陶醉的呜咽声,迫不及待地张开了嘴巴,舌尖探出头来,贴着金矜的红唇舔舐,急不可耐地想要品尝金矜嘴巴里的甜美水蜜桃汁。

金矜配合地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和祁渊的舌头缠在了一起。他动了动身子,抬起一条腿横跨过祁渊的身体,缓缓地骑到了祁渊的小腹上。

祁渊的手掌顺着金矜的睡衣的衣摆滑了进去,柔柔地握住了金矜那纤细的腰肢,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金矜的光滑弹软的皮肤。倘若不是亲身体验过,他绝不会相信,一个人的腰肢可以在纤细得快要掉断了的同时,摸起来柔软似棉花,一点也不硌手。

金矜用火热硬挺的性器蹭着祁渊的小腹,“有没有感受到?阿渊,不论你的外表变成了什么样子,我对你的爱和欲望,不会减弱一分一毫。”

“哥哥哈啊”一吻结束,祁渊察觉到自己的后穴已经变得黏答答的了,oga的水蜜桃味的信息素对他来说,于春药无异,更何况,体液中所蕴含的信息素是最浓郁的,比用鼻子闻的效果还要强上很多。

“痒好痒嗯呃哥哥要哥哥我的小穴好痒呜啊好难受呀”

金矜的唇舌正在祁渊的喉结处流连,听到祁渊的呻吟声,他掂量了一下,换了个姿势,把祁渊那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一边用牙齿厮磨着祁渊的锁骨,一边含糊不清地哄道,“哥哥帮你挠挠,挠挠就不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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