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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彭彭走了之后,围绕着他们三个的氛围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李菲菲像是有点怕顾成,红着脸也不说话了。
林飞二郎腿也不翘了,坐端正了些。
最后还是顾成先开口:“你在哪工作呢?”
林飞刚回国,还没来得及找,他转头看顾成,正襟危坐,这人能问出这种问题多半混得不错。
他不情不愿说:“还没呢,刚读完研。”
顾成说:“噢,你们那边研究生就读一年吧。”
林飞总觉得这家伙阴阳怪气,在嘲讽自己多读了年预科,他说:“哪能跟奋斗批比啊,好歹得享受生活。”
“享受生活,”顾成笑了声,“你结婚了?”他说这话时看了眼边上的李菲菲,李菲菲盯着林飞一眨不眨,还挺般配。
林飞不懂顾成问这话啥意思,他笑一声:“这年头谁结婚啊……顾总不会英年早婚吧?”想到这里他感觉有些恐怖,这家伙一向按部就班地做家里交代的事,就连这个社会也认为结婚是义务。仔细想想,随便找个温柔贤惠的女人结婚,完全是顾成能做出来的事,而且他的确喜欢那种弱势且顺从的类型。
但顾成看着林飞,喉结动了动,他说:“没有。”
林飞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动作太明显,顾成甚至看出来了,不想他太得意,于是补了句:“工作太忙。”
林飞在心里骂,妈的,奋斗批。
边上陈文军听他们聊也凑过来说:“顾哥不会初恋还没谈过吧?”
林飞跟顾成相视一眼,一句话没说。
陈文军看他表情,拉着边上的人大笑:“不会让我说中了吧。”
顾成才笑了声说:“怎么可能,也就谈了三四个吧,不合适,就分了。”他说这话时还看着林飞。
林飞把顾成的表情当成了挑衅,心里就跟被拽了两下,不舒畅,但他也笑起来,说:“你们顾哥就比不过我了,跟我睡过的,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他说完很得意,才敢再跟顾成对上视线。顾成没什么表情。
陈文军听了有点呆滞,心想这林飞是不是喝多了,不过又想起他以前那德行,再加上出国那么久,也不是没有可能。“林少果然牛啊,不过……斩男还是斩女啊?”
边上那人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没听过男女通吃吗?”
李菲菲小声问他:“真的吗?”
林飞头也没偏。“嗯。”
顾成嘴角扯着不说话,外人看来是一副笑的表情,但是林飞知道,这家伙肯定生气了。
林飞这次真心实意地笑出来,说:“顾哥,还得努把力啊。”
顾成冷冷地说:“我可不想得病。”
林飞还笑着,哥俩好地走上前搂住他,边上老同学们还在叙旧,他贴在顾成边上,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怎么,嫌我滥交?放心吧,反正跟谁做,也不可能传染到你。”
顾成把他甩开,没理他。
同学会结束之后顾成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林飞还是没被从黑名单里头放出来,但他至少畅快了许多,因为ktv那会是顾成头一个开口的,这大概算是他认输了,愿意把他当作一个新的朋友来交谈。林飞是庆幸的,至少两人时隔多年又说上话了。
但再往后想就全是他们吵架的事了,林飞咬着指甲后悔,想着要再去找他,他们不可能就这么结束吧。
吃晚饭时林飞顺便帮家里人拿筷子,李母见他整天闷在屋里,就默认他无所事事。
“那个谁,陈叔叔的儿子去驻德国大使馆工作了,看他前几天在朋友圈发,不知道给谁炫耀呢。你也该准备准备了,想想你弟弟,他还迷茫着呢,给他带个好头。”
李想在楼上都听见了,从楼梯旁探出头来:“让哥努力,别扯上我啊!”
林飞知道他妈怎么想的,他弟现在成绩算不上好,一年挂两门课,而父母都快退休了,拿退休金和存款都滋润的很,但父亲近几年身体不好,他们在担心以后的事,就盼着大儿子出息些,弟弟有什么事以后能担着。大概所有家庭都有这个过程,林飞没什么表情,就回了句:“知道了。”
李母念了两句,见他听不进去,恨恨道:“我跟你爸这么多年还没离,就是为了不影响你跟弟弟,你不想结婚,我能理解。但是你知足点,想想这么些年我们家在你身上花的钱,至少工作……”
“知道了。”林飞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种话,他当初被送出国,除了成绩还有一个原因,李母对他的性取向产生了怀疑,那天找到他,拿着从他床下翻出来的按摩棒。
“你在学校不好好学习,时间全拿去交女朋友了?”
“我没有。”
林飞那会从来没提过学校的事,偶尔去开家长会也不见他有什么朋友,但奶奶说他经常带一个男孩子回家玩。李母也不是没见过这些的人了,即使有了猜想也没说什么,把那个玩具丢进垃圾桶,只淡淡地说了句:“你别被不好的人带坏了。”
他们让他想清楚,时隔五年,林飞的确想清楚了。他按部就班地投了简历,准备面试。等着一切结束之后,他打算好好找顾成谈谈,要是顾成不愿意,也没什么别的办法,林飞总归是不要脸的人,大不了就上门堵人。
但他没想到在家里只住了几日关系又恶化成这样,一周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事吵了三次架。李母跟他说:“市中心有套房,你也大了翅膀硬了,不如搬出去吧。”
林飞正有此意,但许多日程就这么堆在一起,任何迫近的事情都让他感到心慌,甚至作呕。这些年来性成了他缓解焦虑的必需品,被快感淹没的满足感几乎让人想落泪,尽管他自己的技术实在不敢恭维,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依赖玩具来解决需求。
但他的行李很少,兜兜转转,也只带回来一个箱子,里面也只剩一些简单的衣物。林飞忽然就想念起陪了他好几年的炮机来,想找一些片看,又都乏善可陈,手机举累了干脆闭上眼。有一搭没一搭撸着,他就想起这顾床以前发生的事。偏过头去,即使枕头上闻不到任何味道,他也还记得顾成当年是以什么姿态把他按在上面操,他们接吻,同样的被套上还溅上过双方的精液。
那时顾成是喜欢他的,林飞裹在被子里,就好像被紧紧搂着。林飞回想那双眼睛,会专注地望着他,不管是笑还是哭,里面都只有他的倒影。
刚成年的顾成很青涩,也很好勾引,平时不苟言笑的一个人,在林飞给他口的时候甚至会求饶,于是林飞就会含得更深,鼻尖埋在男人的阴毛里,只是闻着他的味道都足够硬起来,屁股不自觉地扭着,马眼在床单上蹭出一滩水。
顾成就会抚摸林飞的头发,他的脊背,林飞抬头看他,终于有种被认可的错觉。
之后顾成会一边玩他的下体,一边吻他,会埋在林飞怀里吃他的奶头,把乳晕都吸成深色。
林飞的奶头最初实际上没那么敏感,但每天都被吸肿,磨在校服上会很明显。有时候午休顾成会把他按在卫生间隔间,一直吃他的奶头,吃到红艳艳地挺起来才放过他。两个奶子凸起来肿成情色的一团隔着校服也能看见,顾成才满意地吻他。林飞喜欢看他这时候的表情,于是他从来不反抗,上下午的课只能穿着长袖外套挡着。
就这么被玩了好几年,奶头都大了一圈,挺在白色皮肤上扎眼得很,就像在宣告自己被男人玩烂了一样。所以林飞几乎不在公共场合脱衣服。
而如今打了乳钉,金属两端埋在骚肉里面,撑得奶头更大,更适合被提起来把玩。林飞一边抚慰着下身,一边粗暴地揉捏奶头,他想象是顾成的手。
没忍住泄出一声喘息,顾成就会说他骚,然后吻得更厉害,把他抱在怀里操。他明明就很喜欢这样。
林飞挺了挺腰,柔嫩的冠状沟顶到了掌心的茧,他又粗暴地揉了两下,浑身发热地射了一手,精液淅淅沥沥往小腹上滴,在肚脐那个小肉洞里也汇了一滩。
林飞喘息着,缓了一会才坐起来把手指一根根擦干净,理智才渐渐回笼。他怀念的是那个还喜欢他的顾成,但现在呢?顾成这些年谈了三四个,心里早没他了吧。
林飞工作定下来之后还是决定从家里搬出去,住了市中心的那套房子。联系顾成的事一拖再拖。他在这里变得更孤独,也更疯狂,压力让他甚至站在落地窗前面对整个城市自慰,而电动玩具没有办法与他拥抱接吻,没有办法让人拥有爱。这时李想找到他,让他陪自己过万圣节。
李想比他小五岁,从小就爱缠他,他们两兄弟小时候玩的多,但林飞一直很嫌弃他,毕竟没什么共同话题,还不是一个爸生的,林飞以前总骂他傻子。再加上李想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对所有人都很好,他记得院子里每个爷爷奶奶的名字,五岁就嘴很甜,还懂招待客人,成绩也好,懂事,父母自然会产生明显的偏爱。至于林飞,就像养歪了的树,自生自灭了。
林飞小时候会嫉妒他,对他很凶,还打过他。因为林飞那会想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只打自己,却从来没管过李想。但他后来没恨李想了,因为李想不论怎样都听他的话,眼睛亮闪闪的,装满信任,他会骗李想给他搓背扇风,李想也任劳任怨。李想很喜欢这个哥哥,周围人都没有这样的哥哥。
最开始林飞挺欣慰的,因为他发现李想爱学他,学他好啊,林飞起初是想在这个孤立无援的家里创造一个同类的。李想跟他说也喜欢beatbox,就算害怕也要跟他一起看恐怖片。他们的爱好逐渐重合,直到有一天,李想悄悄跟他说:“哥,我也找了个男朋友。”
林飞当时的心情吃了屎一样,心想,弟,这可不兴学。但李想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在寻求认同,林飞没好意思问是不是自己影响的他。
直到前两天,李想还缠着他想来他的新家过夜。
林飞跟他说:“我明天有工作,不跟你一块熬夜。”
李想扁着嘴巴装可怜。
林飞不吃这套,只答应他:“周末陪你去那个鬼活动行吧。”
李想答应了,表面上很勉强,内心实则狂喜。
他给朋友发微信:文子,我成功把我哥骗来了!
顾文静回:行,那我跟他说一声。
顾文静抬起头问驾驶座上那个人:“表哥,我朋友也带个人。他说他哥脾气不好,但是长挺帅的,年纪跟你差不多,好像也是gay,单身好久了,介绍你认识一下。”
顾成本来只是想着去带小孩,怎么也想不到还有相亲这一茬。“文静,就不能把这事忘了吗。好好读你的书,这些事情都不重要。”
“表哥,我不会告诉阿姨的,我保证。”顾文静做了个发誓的手势。
“而且,如果我现在不是单身呢?”
“啊哦,”顾文静没有想过这种可能,“那现在怎么办?”
“我就去一趟,不保证什么。”
顾文静此时才回过神,“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男朋友呢。要不是你没提过,我也不会”
“没事,总之就要分手了。”而且算不上是男朋友,顾成在这些年早就不玩那种纯情的东西了。林飞就像把他毁了一样,让他再也没办法和女人谈恋爱。不但如此,即使是男人间的短暂关系,他也总会在对方认真投入时决定断掉。
顾成已经变了,前些日子和林飞的相遇就像在强调这一点一样,他明明接受了这样的现状,为什么林飞还要再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