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还有从六楼上来的,十分热闹。
“你谁啊?”老邹也走过来,表情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这不问还好,一问谷垚就立马挺直背直勾勾的看向他,带着脆弱地质问:“你不记得我是谁了?舅舅”
老邹被这又一句舅舅给整膈应了,眼神扫到身旁的郁雾,似乎在询问他这家伙的精神状态是否良好。
郁雾发誓他比老邹还懵呢,但是该“配合”也得配合好。
脑子里使劲儿回忆这些年自己看过的八点档苦情剧里的桥段,表情苦涩起来,“哥哥说我们有个舅舅的,他一直带着我东奔西走,找您很多年了。舅舅”
老邹:“”
服装店里紧巴巴的挤着四个人,吴红还抓住谷垚的手,眼泪婆娑,一脸心疼的看着紧挨着谷垚的郁雾。
轻缓的声音正是谷垚,讲述着自己这么多年是如何与“弟弟”郁雾在城市里摸爬滚打,到处乞讨、受尽白眼。就是为了找到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舅舅。
郁雾心里只有两个字,佩服。这人演戏纯靠信念感,道士这个职业可能耽误他进娱乐圈发展了。
只有老邹冷脸坐在吴红旁边,时不时扣扣耳朵,不耐烦的样子就差写在脑门上。
“哎呀,这两个孩子也太可怜了,这么多年这么辛苦”吴红抹眼泪,一边说一边还往老邹那边看,“幸亏找到老邹了,咱们一家人算是团聚了”
“是啊!舅妈”谷垚一腔热血跟用不完似的还往外蹦呢。
吴红抽空还给谷垚擦了擦还没流下来的眼泪,“不哭了哦,咱不哭了,这是好事。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吴红说着就站了起来,“走,舅妈带你俩去吃饭。让你舅舅先去上班,等他下班咱们再好好叙叙。”
拿起衣架上的外套往身上穿。
“诶!”谷垚一个手掌就按住了也想起身的老邹,转头朝吴红笑,“舅妈,能不能让舅舅陪我们待会儿,一定要上班吗?”
吴红掏了湿巾擦脸,对着镜子里的谷垚乐呵着说:“是你舅舅啊,就惦记这全勤,今天要是不去,全勤就没啦!”
老邹在愈发昏暗的灯下,脸上的神色也逐渐晦暗不明,只盯着地上,耳朵里全是吴红热络的声音。
郁雾也发现了,这店里的灯光越接近六点半越暗。前两次来估计是太害怕忽略了这个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幻听,郁雾觉得这屋子里的钟表秒针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像在催促着什么。每动一下,手指就不受控地抖一下。滴滴答答的像会说话,只跟郁雾低语。
谷垚像是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还在跟吴红聊,把吴红逗得频频失语,乐得前仰后翻。
快了。
郁雾冷汗直流,分针马上就指到六。
“叮——”
郁雾猛地抬头,一阵耳鸣,恍惚间看向钟表。
是六点三十分,不多不少。
只是下一瞬,脚下的地板猝然开裂,露出黑洞洞的虚空。失重感突地裹挟着郁雾,要将他吞并。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然后要从喉咙口拽出的危机感,还没来得急呼喊。
意识就混沌了。
“郁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