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
纸包不住火。
景帝得知宋翎偷偷出城,大发雷霆,把御书房里的砚台狠狠砸在地上,墨珠飞溅,染污了地毯。
“疯了!真是疯了!身为我朝皇子,居然敢无视法度,私自出城,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
进忠公公跪在地上,头低着,大气都不敢喘。
景帝虽摔了东西,可还是不解气,怒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真是不怕死。好啊,既然这样,那么谁也不许帮他,以后孤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让他自生自灭去吧!”
他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儿子?
难道真如大巫所说,这个儿子是来讨债的吗?
进忠公公眼含热泪,冒死劝说:“陛下,切莫为这种事情大动肝火,要多多保重龙体啊。”
景帝扶着桌案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脱力坐回凳子上。
他的表情有些落寞,有些怅然若失,叹气道:“大巫为孤炼制的长生药,可有点什么进展了?”
景帝最近头疼得越来越厉害,只有吃了大巫炼制的丹药,才不会觉得头疼。
进忠公公道:“回陛下的话,奴才已经派人去催促了。”
景帝“嗯”了一声,摆摆手,赶人道:“你退下吧,孤想一个人静静。”
“嗻。”进忠公公起身,对景帝行礼:“奴才就守在外头,陛下可以随时使唤。”
景帝心头稍微宽慰了些,起码进忠还是一如既往的听他的话,唯他马首是瞻。
季府里,季俞安和季相正在用晚膳。
季俞安心中挂念着在北州的卫礼,一连数日都无精打采的。
季相看着吃饭也心不在焉的宝贝孙子,心生不满,放下筷子后,道:“俞安,你可是在想昭华府里,那个叫卫礼的小侍卫?”
季俞安慌忙回神:“没,没有啊……”
“你不用掩饰了,你是祖父看着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祖父都清楚。”季相直接挑明他的心思:“陛下已经知道昭华殿下偷偷出城的事情,并且让宫人放出话来,要让昭华殿下在北州自生自灭。你认为那个小侍卫不会受牵连吗?换句话说,你要是真的跟了他,日子能好过吗?”
季俞安有些惊讶:“祖父,你已经知道我跟卫礼的事情了?”
“哼,你祖父是老了,不是瞎了,更不是傻了。”季相吹胡子瞪眼道:“他那日晚上冒雪而来、燃放烟花,弄出那么大的动静,不就是想告诉别人,你们俩好上了吗?”
街坊邻居都出来看了那场烟花,还口口相传,说是一位黑衣公子放的。
季相马上就想到了卫礼。
况且也是从卫礼来报名参加丹青比拼后,季俞安就不再跟其他郎君接触了。
想到那场盛大的,两个人因此定情的烟花,季俞安有些不好意思,垂眸道:“那件事,孙儿也没有预料到,是卫礼欠考虑了,还请祖父莫要责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