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一切了然。
迎着众人的目光,桑云惜脸色发白,强自镇定道:“不是我……师父!弟子只是一时好奇借来查看,再没有胆子动那些手脚!”
从来都是她推诿旁人,哪里被人这样冤枉过?
看着容长老怀疑的目光,桑云惜张了张口,心中闪过无数应对之策,忽得想起了一条!
对!她可以对天起誓从未修改过名册!修仙之人最惧——
“我亦相信师妹。”
容诀偏过头,目光温和:“不过万事不可凭一句‘相信’了结。师妹既问心无愧,不如对天起誓,自己拿取名册并无异心。如此,也算对诸位辛苦整理名册的掌事有个交代,待来日他们排查起幕后之人,也更为方便些。”
桑云惜迎着如此温和鼓励的目光,非但不觉心安,反而有种被剧毒之蛇缠绕的惊惧。
——她当日取名册,怎可能没有异心?!
容诀这一番话说得实在妥帖,堪称面面俱到。
即便是容长老都找不出什么错处,只当容诀是如百年前的那位一般的好脾气,在帮师门之人开脱。
只有桑云惜。
因为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发这个誓!
“我、我……”
桑云惜咬了咬牙:“是弟子所为!”
容长老深深看了她一眼,平静道:“何出此举?”
桑云惜心中的嫉恨翻涌成海,指甲深深嵌在掌心,沁出血来。
怎会如此!
她分明算计得极好,分明已经将桑宁宁脾气不好的谣言放了出去,分明将桑宁宁身世掩盖……
可这一次,妄动名册的人,真的不是她!
偏偏她此刻,不得不认!
功亏一篑!
这种打碎牙和血吞的憋屈,桑云惜已经许多年未曾体验过了!
她眼中恨得几乎滴血,偏又不敢被人看出分毫,只得垂着头道:“因为弟子心有微澜。当日发丹药出自本心,本想广结善缘,却被此女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以至于一桩好事不了了之,还连累左师兄遭人非议。故而弟子不愿见到她进入内门。”
看似承认,实则处处祸水东引,更将欺瞒长老、修改名册之罪,化为了小女儿家之间的斗气。
不说其他人是否相信,起码景夜扬听了这话,就满不在乎道:“不过一桩小事,一个平平无奇的外门弟子,小师妹不喜欢,就别让她进来好了。反正外门弟子多得是,少她一个也不少,这也值得师父如此大动干戈?”
这话本没有问题,但若是知道真相的人听起来,难免觉得景夜扬在指桑骂槐。
容长老黑了脸。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沉默寡言的左仪水竟然突兀开口:“不是平平无奇。”
“她的剑法很厉害。”
左仪水……竟然在为桑宁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