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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鞭X何意

 

天已经完全暗了,星淳踉跄着往回走,进去后从衣兜里摸出了铁丝,轻而易举的撬开了厨房的锁。

把肚子填满以后,又往衣服里装了足足五六个馒头,重新将锁挂上,正庆幸没人发现,却看到一个他十分不愿意见到的人从远处走来。

星淳垂下眸子,借着黑暗隐藏自己的身形,安静的弯下了腰。

“特部长。”

“嗯。”

星淳正等着他过去后,自己再安静的离开,没想到他停在原地不动了,“把门给我打开。”

“特部长,奴没有钥匙。”

“是吗。”

他俯身将星淳的胳膊抓起,馒头散落了一地,“那这些,是怎么拿出来的?”

星淳将嘴唇咬了又咬,蹲下身将散落一地的食物重新拢进了怀里,“特部长就别与我为难了,几个馒头而已,没人会在意。”

他抬起眼,灰色的眸子慢慢的由暗处转到光明中,又很快垂下眸子,半张脸仍在阴影中,显得整个人也如同即将熄灭的灯火。

“你…”

特部长认出了他,侧过了身去,“我还以为是什么可疑的人”

星淳低头一笑,“整个仲家,的确是奴最可疑。”

见他半天没有说话,星淳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奴可以走了吗?”

“去吧。”

一点小小的插曲,并没有偏移星淳的目的地,他抱着怀里的馒头,溜进了禁区,禁区z号监牢,关着他的族人。

他们大多数都没有进行二次分化,无法掩饰自己过于明显的特征。

一只只竖起的耳朵微微动了动,纷纷站起身,让开了最中间躺着的人,星淳脚步顿了一下,认出那个被折磨的不成形状的东西,是奶球的身体。

他沉默的将馒头推进去,却换来了一声冷笑。

星淳低着头,伸出了手,“把他给我吧。”

一道长隽的身影从最后方站起,声音清越,只是带着几分虚弱,“仲府之内,寸寸贵土,有哪一寸可容贱骨安息?”

星淳看着他身上挂满的镇石,移开了脸,“我会有办法。”

“给他。”男人回过头去命令。

“楚恒!”

“给他吧,总比眼见着尸身腐烂成泥来的好。”

奶球被一点一点的送了出来,他了无生气的身体穿过了封印,送到了星淳的的手里。

星淳抱着奶球,什么也没再说,转头走了出去。

他沉默的坐在禁区石碑前,身旁是已经僵硬的身体,坐了不知道多久,头顶上被一小片阴影覆盖,男人身上独特的气味将星淳包裹。

“宴庭,你帮帮我吧。”星淳抬起了头,看向特部长。

“你真的…是在等我。”

星淳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你不是一直派人跟着我吗。”

宴庭没有否认,只是沉默以对。

“没记错的话,我救过你。”星淳毫不犹豫的将过往的人情拿出来分说。

“这次帮帮我,替我葬了他,就当是还了吧。”

“墓上写什么。”宴庭的指尖微微动了动,闭眼道。

“什么都不要写。”星淳站起来,越过了宴庭,没有回头,“我们两清了。”

折腾完已至深夜,他最后来到了惩戒所,里边没什么人,只有一个生面孔躺在刑椅上睡觉,听到声音以后悠悠转醒。

星淳随意选了一张椅子,掀起衣服趴了上去,“十鞭,少主赏。”

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无意,这鞭子每一道都太轻,星淳蹙了蹙眉,只当他是故意的,因为若是鞭子力道不够,必然要重新施加。

然而十鞭过后,他却没有再继续的意思。

星淳站了起来,无可奈何道,“若是少主着人验刑,你打成这样,你我皆要受罚。”

少年无所谓的掏了掏耳朵,“罚就罚喽,我就说是你苦苦哀求我,我一个不忍心,唔…正好治我一个渎职,让我离开这破地方。”

星淳险些被气笑,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转身离开了惩戒所。

第二日,星淳刚清洗完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就被涌进来的人按到在地。

他抬眼看了看几人衣服的制式,眼皮跳了跳。仲越骞,少主府。

他被少主府的家臣按着押到了独月阁,一抬眼就看见昨夜惩戒所的那个少年正站在仲越骞的旁边。

星淳将头低下,照例贴到了地上。

冰凉的地板让他打了一个寒颤,无需仲越骞开口,自然有人来分说他的罪状。

他后背的衣服被掀开,露出了后背,几道浅红色的印记几乎要消失,仲越骞开了口,“把头抬起来。”

“是。”

星淳直起身体望向他,看到站在他旁边的少年得意的笑。

“岳二说你苦苦哀求,他便软下了心,未曾用力,仲星淳,你怎么说。”仲越骞的声音带着鼻音,神色倦倦,看起来似是病了。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几人都变了脸色,星淳的身体亦微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十年前他被城主亲自下令,除宗谱,入奴籍,剥夺姓氏,如今仲越骞当着所有人的面带着姓喊他,到底是忘了,还是刻意为之?

“少主。”他身旁的执令官垂下身提醒,“不妥。”

仲越骞偏过头去,冷冷的扫了他一眼,“独月阁如今是你当家了?”

执令官躬身道,“不敢。”

星淳倒是没思索太久为何仲越骞要这么喊他,他只是恍然大悟了那个少年的身份。

岳二,岳家那个混世魔王。

照山城有一犬一鹰,拱卫着仲家,互为掣肘,皆是爪牙。

这岳便是那一犬,岳二大名岳席,在家里行二,年岁小一些,今年好像才十五岁,这些年没有来过仲府,不过他的传言倒是没少传进来。

怎么偏巧撞上了他。

仲越骞重新看了过来,星淳知道他还在等一个回答。

“回少主,是星奴蔑视主上,妄图逃刑,请少主责罚。”

这下连执令官都忍不住的看他。

“你要知道,蔑视主上的罪有多大。”

星淳勾了勾唇,重新将头贴到了地上,“星奴知道。”

“少主…”

执令官转身请示仲越骞,“如何惩处,还请您定夺。”

“照规矩办便是。”仲越骞用手背掩着口鼻,轻咳了一声,眉心蹙了起来,隐隐带了些不耐。

“星奴谢少主赐罚。”星淳开了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别让血污了少主的地方,可否允奴回惩戒所领罚。”

“怎么。”仲越骞嘴角带了些讥诮,“惩戒所里还有人能像岳二这么蠢,能放你一马?”

星淳还没来得及说话,仲越骞下了死口,“就在这里,我亲眼看着。”

刑具抬了上来,带着针尖的跪枷,砰的一声搁在了地上。

星淳挪着身体,爬过去将膝盖压在了上面。

这些针分寸拿捏的十分到位,再长一点儿或再粗一点儿,就能在这儿把他的膝盖废掉。

星淳刚压上去,就忍不住的想要抬手按在地上撑着身体,然而还没等碰到地上,就被人将双臂折到了背后,像捆牲畜那样缠了起来。

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膝盖被细小的针洞穿,细细密密的疼痛与酥麻源源不断的从那里传来,星淳闭了闭眼,等着下一步刑罚。

“第一道,掌嘴。”

唱刑的喊完,木板就朝着他的脸呼啸而来,星淳被打的歪了身体,眸子一瞬间从灰色变成了红色,混着嘴角的血迹,交相呼应。

“一。”

“二。”

“三。”

到了第三下,他的左脸就已经青紫一片,执刑的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请示道“少主,是否换边。”

“换。”

这次又来到了右边,右边三次,很是对称。

星淳逐渐稳住了呼吸,止住东倒西歪的身形,再次抬起了眼。

打完十下,有人取来了器皿,星淳向里吐了一大口血水。

很快身后就换了人,“第二道,鞭穴。”

星淳愣了一下,他记得…分明是拶指。

“少主。”他开了口,“鞭穴何意。”

“这是照月阁的规矩。”执令官看着他,轻描淡写道“少主认为,oga淫荡,只有那骚穴受到惩罚,才能真正得到教训。”

他们将星淳从跪枷上抬起,换了一道刑具。

“少主仁慈,若是你自己掰着,十道为止,若是要器具给你分着,十五道,当然,若你选了前者,松了手,便从头记起。”

“奴自己掰着。”

星淳低下了头,揉了揉被捆的发麻的手腕,自己掰开了穴口。

鞭梢猛地扫过,星淳的身体忍不住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双眼变得模糊,手指不由得松了两寸。

粉红色的穴眼不停的张合,想要逃离又无处可逃。

还不待第二道鞭子落下,穴口就缓缓的流出了透明液体,向所有人言说着,oga就是这么淫荡的东西,哪怕经历疼痛,也会止不住发情。

星淳将脸埋在地上,无声的流泪。

“少…少主。”岳席忽然开了口,“要不然算了。”

星淳微微抬起头,看见他脸色苍白,左手抠着右手。

这小少爷,原来不知道自己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对于奴隶来说,是什么样的灭顶之灾。

“继续。”

仲越骞面无表情的开口,岳席哭丧着脸跪了下来,“少主,我是故意的,我就是不想待在这里,想让您赶我走,是我故意不用力打的,少主您放过他吧。”

“岳二,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把你哄的晕头转向?”

仲越骞此刻才有了点儿真实的怒意,“继续,用力。”

又一鞭,星淳直接脱了手。

他太高估自己了,疼痛虽然可以忍,但是羞耻难以抵挡,他想要哀求,哀求仲越骞别这样对他,别让他把那个地方露出来,在所有人面前,淌着水,发着骚。

“重新计数。”

星淳咬着牙关,重新将臀瓣掰开,明明身体已经承受不了负荷,却还是死死地扛着,不让自己化形。

执令官忽然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口又欲言又止,“少主…”

仲越骞扫了他一眼,执令官又把嘴闭上了。

“让你说。”

“是,少主,我忽然想起,他好像尚未成年。”

仲越骞自然也是忘记了,微微一愣。

“你自己说。”

星淳直起了身体,“奴…今日刚好十七。”

执令官为难了起来,“少主…这…还是否照规矩减刑。”

“既然成年了,就继续便是。”

岳二却不干了,他赶紧开口,“少主,就算他有错,错也是昨日犯的,昨日他还没到十七,该减的啊!”

执令官也看向了仲越骞,最后他开了口,“减去一半。”

十鞭变成了五鞭,星淳死死撑着,终于没有松开手。

他整个人都如同在暴雨里洗过一样,汗落如瀑。

“第三道,捶腹。”

星淳被从刑架上解了下来,移到了一个立姿刑具上。

木棍贴着他的腹部,衡量着打不死人的最大力度,重重落下。

星淳发出了今日的第一声闷哼,瞬间化了形。

两只耳朵都在发颤,身体止不住的瑟缩了一下。

他双眼迷离,四处望去,最后又落回到了面前的地上,咬破了嘴唇也没能止住眼泪。

腹部的位置缓缓的渗出了血,仲越骞站起了身,走到星淳面前将他衣服掀了起来,半晌又放了下来。

“都退下。”

屋子里空了出来,只留下了仲越骞和执令官。

星淳仰着头费力的喘息,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这里,怎么回事。”

星淳虚弱的开口,“回少主,昨夜,岳少不肯施刑,星奴便只能回去,自罚,因掌握不好力度,便…翻倍,打了二十鞭。”

“刚才为什么不说。”

“少主…偏爱岳少,若当众拆穿,岳少受罚,您仍旧…会把这笔账算在星奴身上,况且…少主身体有恙,星奴本想退下受罚,不惹您烦心。”

仲越骞抬手掐住了他的脸,“你倒是很会思量。”

星淳咽下口中的血水,“星奴并不是刻意为之,只是下意识做出,求少主…宽恕。”

仲越骞冷笑了一声,“你为我考虑诸多,我若是再追究,岂不是显得不近人情,滚回去吧。”

执令官把他从刑架上解开,星淳一个脱力重重倒地,手指不小心按到了仲越骞的鞋上,他急忙向后退,又咣的一声撞到了刑架上。

他头顶的发旋不知何时被揉乱了,耳朵耷拉下来了一只,声音闷闷的,“对不起,还是搞砸了。”

仲越骞忽然觉得心头一窒,星淳缓缓的从地上爬起,踉跄着退下,刚走了三步,又按着膝盖单膝跪倒。

他回过头怯怯的看了仲越骞一眼,瞥见他无动于衷的表情,垂下眼帘,回过头去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毛茸茸的耳朵。

仲越骞看着上面,还沾着自己昨天留下的鞋印,张了张口,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把他送到小雕楼,好、好、养、伤。”

星淳在屋子里一瘸一拐的走着,即便只能短暂的停留,他也习惯性的将屋子布置成自己舒服的模样。

床推到墙边,柜子也挡到床边,衣架放到了床尾,床的四面都被围住,他才放心的钻到了被子里。

耳朵露了出来,星淳用棉球沾着酒精一点点的擦着上面的灰尘和血污,清理干净以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独月阁的空气好像都比别处要甜,星淳沉沉地睡了一觉,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膝盖处的细小伤口已经没那么痛了。

他从小雕楼出来,又一瘸一拐的去了主楼。

仲越骞正在用晚饭,一桌子的菜他一个人独享,这也是自然,他没有夫人,独月阁里有资格与他同桌吃饭的,数量为零。

星淳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仲越骞终于注意到了他,抬手让人把他放进来。

星淳在门口就跪了下来,膝行着凑到了仲越骞跟前。

他偷偷的抬了抬眼,又落了下去,声音沙哑的开口,“少主。”

“看样子是全好了。”

星淳将头低下,“没有,还是很痛。”

仲越骞瞥了他一眼,夹了一块肉扔到了地上,星淳咧开嘴笑了起来,趴在地上用舌头卷着吃了下去。

“让你吃了吗?”

星淳愣了一下,一转头看到桌子底下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然后那绿光就越来越近,一只通体雪白的狼顶开桌布钻了出来,朝着他呲了呲牙。

星淳牙关颤了颤,把这畜牲忘了。

“察鲁图,过来。”

白狼跳上了仲越骞的膝头,仲越骞将备好的肉一块块的喂给了它,不再同星淳说话。

星淳起身,看了看仲越骞,目光移到那白狼上,又将头低了下去,“贱奴真是该死,居然抢了察鲁图大人的吃食。”

仲越骞仍旧不说话,星淳就那么跪着,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吃饱了就跑,真是畜牲。”

察鲁图从他的膝头上跳了下来,仲越骞笑骂了一句,星淳跪着跪着,忽然感觉自己的头一痛。

那狼爪没轻没重的搭在了他的头顶上,又用星淳的耳朵擦起了爪子。

“它倒是喜欢你。”

星淳低着头笑了一下,没敢答话。

“平白的化形做什么。”仲越骞用筷子夹了个春卷,往嘴里送了一口,碎末掉到了他的膝上,他随手拂了,像是没等他回答,星淳却不得不答。

“奴…失血后,维持不住人身。”

“呵。”仲越骞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也许是这样没出息的话,他从来都没听过,乍一听觉得太新鲜。

星淳委屈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规规矩矩的低了下去。

仲越骞刚要说什么,门口的执令官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星淳,才开口,“少主,照日阁传了话来,让他回去。”

仲越骞瞥了星淳一眼,嘲弄一笑,“父亲这是心疼了?这么着急把你要回去,到底是亲生的。”

星淳尴尬的抬眼,欲言又止,并未开口。

他离开后许久,仲越骞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只兔子。

“去问问。”

消息很快传了回来,出乎仲越骞的意料,那只兔子,因为“冒犯少主”,又被罚跪了四个小时,刚被人抬回屋里。

仲越骞诡异的沉默了下去,然后挥了挥手。

四个小时,星淳又完美的错过了饭点儿,他驾轻就熟的摸到了厨房,抓起馒头就毫无形象可言的啃了起来。

狼窝里养出来的兔子,很符合他现在的模样,小小的一只,手小嘴也小,偏偏又张的极大,一口接着一口。

他接了一杯凉水,猛地灌下去,还没吃完,胃就疼了起来,星淳并不在意,吃到撑以后,才慢慢放下了速度。

那对耳朵现在已经完美的藏了起来,瞳孔恢复成了灰色,看上去十分的淡漠。

那副眸子,其实生来就是淡漠的,只有变红的时候,才显露出几分真情。

他吃着吃着,忽然觉察到了不对,低头算了算日子,张嘴“啊”了一声。

发情期。

就差半天,他就能留在独月阁度过发情期了。

仲越骞这个男人太多疑,心思太活,他不敢刻意,只能一点点的等机会,这两年唯一的一次机会,就这么作废掉了,星淳不免可惜。

但是很快,他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发情期对于每个oga都不好熬,只不过和他们不同的是,星淳并没有抑制剂或者alpha,他只有两床被子。

他把门关好,反锁,又将那张沉重的桌子搬了过去,顶在门上。

这下床边没了遮挡,它本来是在床边的。

星淳抿了抿唇,费力的把柜子搬到了床边,从里面取出了另一床被,准备好一大杯水,还有些许食物,然后就钻进了被子里。

发情期来的汹涌,蝴蝶兰的气味浩浩荡荡的洒满了整个屋子,又不安分的向外涌动。

他按着红肿的腺体,在被子里低喘,翻身,最后哭泣,然后晕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星淳看了窗外,看到天已经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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