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九徽:“……”
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宫人井然有序地奉上今日膳食,狄九徽提前打听了闫御的喜好,亲自洗手作羹汤,捧着他费尽心思做的菜送到闫御跟前,“我亲下厨,尝尝。”
镌刻在记忆深处的恐惧顿时滚滚而来,闫御还没想通怎么回事,身体就已替他做出了决定:“不必,我怕你下毒害我。”
“要害你趁你睡觉我都能掐死你多少回了,何必大费周章。”狄九徽往他面前又送了送,嘴唇都快碰到碟子边缘的汤汁了,但多少次的经验之谈令闫御不敢上当,他紧闭着嘴,身体极力往后仰,拒绝写满了整张脸。
狄九徽见状失落地垂下眼睛,五官像蒙上一层黯淡的灰色,“算了,你不喜欢我拿去倒掉好了。”
“等等。”闫御一出声就后悔有时宁可自己心肠硬点,欲擒故纵那么明显还会上当,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硬着头皮说:“放下。”
闫御忍着浑身细胞都在抵触的不适,视死如归地夹了一筷子,他想能怎么样呢,大不了就是死呗,一入口身体几不可见地一抖,他差点要喊“有刺客护驾”,偏偏狄九徽满怀期待地等他反馈,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眼神,闫御也不例外,他将声音的颤抖咽下去,不知用多大的意志力才挤出那两个字:“……不错。”
狄九徽一扫阴霾,神采飞扬,闫御又说:“我忽然想起今日公务颇多,你帮我把奏折拿过来。”
狄九徽领命去了,闫御登时绷不住了,忙不迭指挥着太监说:“快,端出去倒了!人不能吃,狗更不行!”
他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漱口,又从头到尾回顾了一遍自己的生平,他想他从前是不是干了丧心病狂的事才遭到此等报应,狄九徽看着挺精神一人,怎么能做出这种天弃地厌的东西来。
狄九徽回来时已经光盘了,他喜滋滋地想口是心非莫过于此,闫御草草吃了两筷子,紧接着投身于繁忙公务之中。
如今两国交战,皇帝也就每日上个早朝,决策权全交到他手上,闫御不想归不想,糊弄却是半点没有,狄九徽被俘后,预料中的势不可挡挥军南下并未发生。
半月前谯国调来一新主帅,乃当今丞相之子,文官养出个武将,还挺骁勇善战,几次战役下来打了个势均力敌,有次甚至差点被对方险胜,一时拿之不下,战况愈发胶着。
与此同时,谯国皇帝终于不再派人营救,似乎是信了狄九徽叛国,加上有了新的主心骨,便翻脸无情,不论死活地将他丢这儿自生自灭。
一切看似在平静无波地进行着,时间一天天往前推进,闫御与当朝第一军师商量,亲力亲为地布局,一丝不苟地调兵遣将,他们布下天罗地网,本以为这次能打谯国一个措手不及,然而结局出乎他们意料,容国败了。
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