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穗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那时他便觉得不对劲,可天色晚了急着回家也就卖了,于是愤愤说道:“我说呢,那个伙计看见我提了竹荪便招呼我进去。哼,后头还做出那吃亏了的样子,果真会做戏。”现在听陆冬青说来,真是便宜他们了,也怪自己不懂,才会上那些人的当,治病救人的地方居然还坑人!
陆冬青本是随口提醒一句,镇上的几家药铺,去的多也就大概清楚哪些是真为了治病救人的,哪些只是为了敛财的。
但眼前这人气愤的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跟会说话似的,一下就能看出其中情绪,像只气鼓鼓的河豚,陆冬青微微弯起嘴角。
虽然陆冬青于面上看不出区别,但乔穗满直觉这人好像比刚才高兴了些,真是奇怪,怎么感觉他在偷笑呢,难道在嘲笑自己被骗不成。
商量
陆冬青从前跟着学手艺的竹匠师傅严格,他也跟着不多说话,父亲身体不好,早早就要为家里生计打算,许多事情压在心头,平时便更不爱说笑,偏又长得高大冷硬,以前村里不熟的人都怕他。
有些双儿姑娘,许是看他长得凶,话都不敢和他多说一句,更别说和他有来有往的说话了,他娘还为此愁的很。
这两天遇到乔穗满,他发现这人好像也怕他,但是又好像不那么怕他,觉得有些惊奇,于是又多说几句:“镇北的回春堂价格公道,不过在北边,离得远,要多走两刻钟,若是去那里卖能多得些钱。”他平时大多把药材卖去那里,和里面的一个伙计混了个脸熟。
但是乔穗满一个双儿过去,万一碰上其他不那么诚心的伙计,恐怕也难讨到好,陆冬青想了想,不如就按他所说自己一道拿去卖,也省的让人再多走这么多路。
只是乔穗满既然晓得来春/药铺是诓他,不知是否改了主意想自个儿去别的药铺卖,陆冬青心里这么琢磨着,就顺口说了出来,“我在回春堂有个认识的伙计,你若是信我,可以都交给我,卖掉的钱我们再分。要是你打算自己去也成,总归是一人一半,不叫你吃亏。”
听他这么说,乔穗满心里松了一下,看来自己没看错人,这人确实懂行也热心,不会仗着年轻力壮欺负人,和那些欺负他的汉子不一样。
自己赶集时卖饮子走不开,大哥早早要去码头上工,也不好再拖平叔跑一趟,如果陆冬青愿意帮忙带去药铺,确实是最好的法子。只是自己不好和他在村里多来往,不然别人又要胡诌,他自己是无所谓,被议论的也不少,但是总不能连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