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酒馆来讨债时砸了家里许多东西,李花卖了地才还上,如今家里的地时无论如何不能再卖了,他心里既气愤又隐隐有一丝解脱,总觉得只有这关迈过去了,以后日子才能越来越有盼头的。
罢了罢了,就当是破财消灾了,他安慰自己道。
乔瑞丰摇摇头,“我和阿雨算过了,手里头有二两八钱多,你拿两钱出来就行。”
“哥,不成,你俩得留着些银子,这样,咱一人出一两。”乔穗满却不愿都让他俩担着,他也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也得为家里分担。
秦雨知晓乔穗满脾性,道:“成,,先这样吧,以后总能挣回来的。”
“嗯,肯定能挣回来。”乔穗满用力点头,败家的不在了,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不敢明着挣钱,凭他们的勤快,把钱挣回来是迟早的事。
这么一想,乔家三人心里松快许多,丧事办完,就是新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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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秦雨去村里寻能来帮忙的妇人夫郎,陆冬青钉木材至少得两天,乔瑞丰同他一起上山找木头,乔穗满则去挖些旁的野菜竹笋。
秦雨有事忙活,抽不开身同他上山,便让他带上黑金,嘱咐着别往人少的地方去。
棺材好了得尽快下葬,下葬需得请村里人一块起棺,挖土安葬,办完事照常是要留人吃饭的,除去赌坊那三两银,他们手头可支使的银钱不多,除了要买的肉,别的只能靠自己上山采。
幸而还有先前抓的泥鳅和黄鳝,加上买的肉也能算是三个肉菜,再多采些野菜竹笋,多少能凑够六盘,只是米面不多了,到时候帮忙的婶子阿么也要一起吃,这么多人,怕是办完丧米面也就没了。
旱地的一亩小麦出了五月才能收成,距今还有快两个月,乔穗满越想越忧愁,钱再多点就好了,可是如果再多点,也是搭在乔成富身上,这么想来还是算了,眼下拮据点便拮据点吧。
乔家两兄弟和陆冬青一同往山上去,陆冬青愿意揽下这差事实在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乔瑞丰一路上连连道谢,乔穗满瞅着陆冬青越发不自在,拉了拉他哥衣袖,示意他可以了。
随后又轻声问道:“以前到上河村买棺材花了四钱银子,不知你这里,”他措了措辞,“不能让你白忙活,你瞧瞧给多少合适?”
陆冬青整个人紧巴巴的,他从前也没做过棺材,他们要求不高,只需钉起来,家里桌椅板凳是他和陆雪松上山找了木头和竹子钉的,不多难,因此才开口承下这活。
本意只是能帮乔家节省点银钱,乔穗满卖饮子两个铜板两个铜板的攒,这一下填出去三两银子,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挣回来,现在一口一个酬劳的,倒弄的自己颇不自在。
“三十文足够了,这事是我提的,”他低头定定看着乔穗满,低声道:“不必感到负担,同是一个村的,帮帮忙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