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又连声问道:“多少钱?”
陆冬青一时间有些郁闷,怎么这么不相信他呢,他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楞头青了,便如实道:“上月和他一起去过布庄,当时看中了这个,但是太贵就没要。我想着,说亲这样的大事,得有诚意,今儿拿了工钱就买了。”
“只剩十五尺了,和小二说了好久的价,才算我四十二文一尺。娘,你到时候再瞧瞧别的布,”陆冬青不好意思挠挠头,“我听一起做工的阿叔说,水青镇这边至少得备两种布呢。”
苗莲花笑得脸上褶子都出来了,原是和人一同逛过,知子莫若母,就知道不是他自个挑的。
“成,别的我不敢说,这布料我是顶顶在行的,这个价也算没坑你。”
她收起那块布,又道,“咱诚心诚意的,乔家几个也不是贪心的,送来的菜瓜都没吃完呢,这样的人家,咱能结上亲是福气。”
“嗯,我再去做会活。”既然和苗莲花说好了,他没有再闲着,竹筒和竹床都得做,做的越多钱就越多,他们以后日子也能更好。
“别忙太晚了啊。”苗莲花还是心疼儿子,虽说要挣钱,但也得松弛有度,最近天天到镇上干活,回来也没个停歇。
“知道了娘。”
陆冬青这副攒着劲儿挣钱娶媳妇的样儿,到让她想起了陆来安,当年他也是这般,抄书算账能干的活都干了,就这样硬是攒了好几两的聘礼。
苗莲花眼眶慢慢湿了,不敢在儿子面前失态。
陆来安刚去了那阵,她像是失了魂一般,把两个孩子吓得不轻,眼下老大也要娶亲了,一家子有了新的盼头,她可得好好张罗,才对得起陆来安的在天之灵。
做嫁衣,真难。
家在下河村中间位置的罗红梅今日起了大早,洗完脸打上厚厚的粉,嘴巴在红纸上抿了又抿,对着水盆照照,自觉没有什么问题了,摸了摸嘴边的一颗大痣,心情颇好的捻起桌边一块红豆糕,一点一点品尝。
“阿奶,我也想吃,我也要也要。”一小童扒拉着她衣裙,望眼欲穿看着她手上的糕点。
“小馋鬼,”罗红梅轻骂一声,却还是掰下来一块,“吃吧,别和你爹娘说。”
吃到糕点的小童舔舔手指,“知道了阿奶。”
“这陆家人怪会做事,送来的甜糕都比别家多,”罗红梅拍拍小童,接着道:“去找你爹娘,我要出门了。”
小童眨巴眨巴眼睛,“阿奶又要去说亲嘛,是不是又有席子吃了。”
他年纪不大,听不懂别的,只知道阿奶出门就是要去说亲了,这样过不久就会带他到别人家里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