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书生显然没认出他来,他一一看过板车上的宫灯,越发觉得这手艺熟悉,问陆冬青:“你是不是给一家香饮铺子刻过竹筒?”
陆冬青眼里微微透露出惊讶,但他掩盖下去了,回答道:“是,客官买过?”
乔穗满突然福至心灵,笑了笑说道:“客官,是端午时买过吧?我记得您呢,您是不是当时和华清大哥一起的袁书生?”
这下陆冬青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抱拳说道:“原是袁书生,年前铺子一事,多亏您了。”
袁山岸原本只是有点怀疑,见他们这么快反应过来,哈哈笑了两声:“我就瞧着你这刻法和之前我买的竹筒,还有陆兄给我送来的笔挂十分相似,不成想还真是你们。铺子的事不必放在心上,便是陆兄不提,我也不会卖给那远房亲戚的。”
这么看来,倒是他们白捡了个便宜,胡掌柜怕是不知道其中隐情,乔穗满偷偷笑笑,反正胡掌柜也不亏,他买铺子时想必都不用四十两。
陆冬青也想到这茬,“如今看来实在是巧合,那时没来得及和您当面道谢,若是您看中这宫灯,直接拿去便是,当作我们的答谢。”
袁山岸摆摆手,“不必不必,你这手艺越发好了,比笔挂上的精致许多,多少钱?我照付,听陆兄说,你们是要北德路开香饮铺子和竹器铺是吧?以后若有别的竹刻,记得提醒我,我就喜欢收集这些玩意。还有那饮子,来福酒楼那的听说是你做的,味道实在不错,我一连喝了好几天,到时候铺子开业了记得让陆兄告诉我啊,我定去捧场!”
乔穗满和陆冬青连连应下。
送走袁山岸,乔穗满手里拿着银钱还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才和陆冬青说:“听胡掌柜说,他以后能考举人当官呢,我竟然和官老爷亲自做生意了。”
陆冬青“噗嗤”一下笑出声,低头道:“乡试还没开始呢,可不能这么说,免得别人听见了以为他舞弊,才有十足把握能当官了。”
乔穗满一下噤了声,小声道:“乡试是什么?”
陆冬青给他解释:“好比袁书生,他现在已经是秀才,要在今年八月到府城里参加乡试,若是考得好排在前面,上榜了,就叫举人。”
乔穗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地方选的好,剩下宫灯不多时就全卖完了,竹编灯笼只带了十个来,现在还剩下六个,陆冬青见书生们对竹编灯笼兴趣不大,也没再待下去,和乔穗满一起拉着板车回家。
书院常假,陆响不在这边,他们没有专程绕去陆家,初二时已经把鲤鱼灯笼和竹编灯笼各送了两个去,羊羊看见小鱼儿时高兴的咯咯笑,一直抱着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