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换了一双干净的袜子和鞋,抱着干净的被子去右边的厢房。
鲤鱼村离这儿远,大晚上赶路又危险,林家一家人便留了下来。
跟着一起留下来的还有周涛和马氏,被安置在顾大和林真原本睡的那张床上,林真先给他们铺了床,再来招呼林家人。
他刚走进去,手里的被子就被林家嫂嫂接过去:“真哥儿快坐下歇会儿吧,我看你脸色都有些不好。”
林真觉得不好意思,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
但是旁边的林阿爹直接拉着他坐在床上,声音有些哑:“你嫂子说得对,我今天一来就觉得你脸色难看,咱们是一家人,不讲究那些虚礼。”
说着说着,林阿爹突然哭了,死死把他的手捂在手里:“你这孩子,真叫人操碎了心,爹之前就劝过你,这顾大为人虽不坏,但不是你的良人,可你硬是一头扎进来。”
“现在他走了,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日子怎么熬得出来。”
林家家境普通,原身林真从小就因为长得好而心高气傲,一直想凭着自己的脸嫁给镇上到地主老爷家。
哪想到随着年纪渐长,他那颗象征着哥儿的孕痣越来越淡,导致他嫁给有钱人的梦想破灭,毕竟在这个多子多福的时候,谁家都不想娶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哥儿或者媳妇。
而叫他给那些能当他爹的人做小妾,他又不甘心。
所以在十六岁那年,知道镇上钱家的少爷路过村子,他使劲浑身解数跟钱家的少爷滚了草堆,把钱家少爷迷得死去活来非他不娶,顶着阿父阿爹的担忧和钱家的不喜进了钱家的家门。
可钱家的那个夫人也不是吃素的,今天给儿子塞一个丫鬟,明天给儿子塞一个小妾,最后以进门一年无所出的理由把林真扫地出门。
被迫回家的林真在钱家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自然受不了家里的清贫,转头又勾搭上了顾大。
但顾大是个精明人,大钱绝不落到他手里,小钱倒是不断。
要是顾大一直无事,原身这日子也算好过的。
林真在现代是跟爷爷奶奶一起长大的,上初中的时候爷爷奶奶就相继走了,所以林阿爹的亲近让他很不习惯。
他动了动手指,道:“阿爹,没事的。”
“你瞧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
“哪里好了,”林阿爹望着他熬得通红的眼眶和有血丝的眼睛,“今天顾大的爹娘你自己也看到了,就是胡搅蛮缠不讲理的,你以后少不了被他们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