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夏,田地里的高粱苗和荞麦苗已经长到膝盖那里。
林家的田地和别人家的大不一样,不仅杆粗壮,叶片还又肥又绿,任谁都看得出来今年的收成铁定好。
那些一开始觉得林家白折腾,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的人不少都转变了想法,听说不仅堆肥有用,后边追肥也有用,再也坐不住来找林父了。
其实里头还有一层,堆肥的法子是林真提出来。
那时候大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瞧不上他,根本不认为他会真正懂庄稼,能让庄稼收成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村里人都看到他做麻辣烫生意赚了银子,时不时地就在村子里收那些干菜,只要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林家真哥儿有出息了,对他说的话,做的事便不由自主地信服。
知道了林父的去向,林真就不再问了,跟着家里其余人把收的东西都存放好,洗手吃饭。
一家人正吃得热火朝天,林父回来了,脸上笑意满满,嘴巴咧开,嘴里还罕见地哼着小曲儿。
林真仰着头道:“阿父这是捡钱了?”
林父拍了拍胸口:“比捡了钱还高兴,”他道,“今天村长叫我去教他们追肥,人多得很,要不是天黑得厉害,现在还在地里头泡着呢。”
“德行~”跟了他几十年的林阿爹哪不知道自家那口子是被人夸得找不着北了,跟屋子里的人说,“你们都快吃吧,他今天不缺饭吃。”
林父点头:“哎,我今天在村长家吃的鸡,好大一只公鸡,炖得又软又烂。”
林小幺拿着筷子,凑到林真耳朵边道:“那些人不知道给阿父灌了多少甜汤,你瞧那样,快要飘起来了。”
林真望着坐在椅子上,眉目舒展的阿父,道:“他高兴就成。”
这两个月为了放这些东西,林大哥林二哥特地在房子旁边盖了一个简陋的小木屋,比如今天收的干笋干蘑菇干木耳全放在那里,小推车和陶罐木炭这些比较值钱的就放在屋里,挤是挤了点,但安心。
林真坐在床上,把装银子的匣子拿出来,清点里面的家底。
洗完澡的林小幺进来,边搓头发边问:“要有什么大的出入账吗?”
“没有,”林真把银子装回去,“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一嘴吗,想存点银子在镇上买个铺子,这样天天从村里去镇上还是太远了,一来一回实在是不方便。”
“我那时还以为哥你是随口说说呢……”
“你哥我从不说空话好吧,”林真把箱子放回床头的箱子里,“还差一半,估摸着要今年年底才能凑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