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咱们两个说会儿话。”鲁巡检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他望着顾凛道,“这位都指挥使来得可真是时候。”
这会儿连水都没得喝,更别说茶了,两人就坐在这户院子的树下面,石头桌子上空空荡荡的。
鲁巡检继续道:“原本我心里想着,等咱们把县令大人迎回来,看在咱们剿灭了流民军的功劳上,写述职书的时候上面能有咱们这些人的名字,说不定都能摊上些许好处,这都指挥使一来,怕是要泡汤了。”
顾凛明白,抢功的事古往今来都不少,这个都指挥使既然是奉命为了流民军而来,手里头肯定要有好看的军功。
鲁巡检也知道,可是就这么把他们死了那么多士兵,九死一生拼来的功劳给了别人,心里怎么可能会好受。
也就是对着顾凛,对着其他人他只言片语都不会说。
鲁巡检挥挥手,“不说了不说了,这根本不是我们能操心的事。”
“顾小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之前让你来第十小旗是我随手一指,以你的本事,在安远镇当个小旗的领队实在是可惜了。”
“但是现在军中的职位实在难以晋升,你就算去其他地方,出路也不多。”
能对着他说这些,鲁巡检是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顾凛道:“此间事了,我便回鲤鱼村,待旱情过后去府城继续读书,参加下一次的乡试。”今年发乡试因为旱情没有如期举行,按照正常的流程,下一次要在三年后,顾凛打算回淮山书院念书。
鲁巡检这才想起来顾凛还是个读书人,他拍拍脑袋:“是我糊涂了,忘了你还是个读书人,这条路走不通,还有另外一条路。”
他两眼放光:“读书人好啊,咱们大禹历来重文轻武,同等官阶里武官见了文官矮半头,以你小子的聪明才智,我估摸着当个县令没什么问题,到时候你小子可就是七品官了!”
七品县令,一方父母官,已是许多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读书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官身,鲁巡检一开口就是县令,对顾凛才学已是极为肯定。
“承巡检吉言。”
鲁巡检有些烦闷地叹了口气:“也不知道王巡检还有左巡检他们怎么样了,明天要跟都指挥使汇报如何将镇上的百姓还有县令大人怎么找回来一事,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岔子。”
顾凛道:“若是这位都指挥使要军功,其他地方不会做得太绝,巡检不必太过担忧。”
“且县令大人也不是寒门起家,说不定与都指挥使还是旧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