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姜汤,大家伙便睡下了,林家栋房子已经被村里的人修好了,除了墙体看着和原来的颜色不一样,什么都没变。
所以林真又睡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听着外边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这是林真最近几个月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吐露着轻松和舒适,精气神十足。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心情愉悦地掀开被子下床,他以为自己起得挺晚,但没想到出去的时候看到林阿爹他们也一副刚刚起床的模样。
或许不止林家,鲤鱼村的村民今天都起得晚。
下了一夜的雨已经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干燥的空气湿润润的,仿佛能从里面攥出一把水。
一家子就这么拿张椅子坐在屋檐下边,聊聊天唠唠嗑,到了饭点煮饭吃饭,把林真栽在木桶木盆里的白菜萝卜秧薅了大半,美美地吃了一顿。
到了半夜,林真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起来的声音,他翻了个身,以为是自己听岔了,下一秒就听到林大哥道:“栓子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林真一下子清醒了,翻身揉了揉眼睛,抓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走出去,才刚踏出房门,就和正往院子里走的林大哥还有顾凛面对面撞在了一块儿。
“真哥儿,栓子回来了。”
林真站在屋檐下,望着戴着斗笠,披着件蓑衣的顾凛,抿了抿嘴唇:“大哥你去睡吧,他这儿有我。”
“嗯,你们也早点睡,大晚上的。”鸡都快要叫第一遍了,林大哥也困得厉害,既然有林真照顾顾凛,便安心地回屋睡觉。
林真拉了拉衣服,转身往屋里走:“进来吧,怎么不等明天回来,晚上哪里都黑漆漆的,不——”
他想说不安全,可一想到现在流民军被剿灭了,寻常人想在顾凛身上打主意无异于活腻歪了,不由得有些想笑。
院子和屋里唯一的光亮就是林大哥递到林真手里的油灯,暖融融的一团,照到的范围不大,把他的身影笼在里头。
散了宴席就上路,走了三个小时才回来的顾凛望着他的背影,把头上的斗笠还有身上的蓑衣取下来,挂到墙壁的木钉子上。
林真蹲在火坑边吹火折子,准备生火给顾凛烤烤,天气越来越冷,他身上的衣服单薄,还冒雨回来,浑身上下肯定都冰透了。
哪想到这火折子不知道是受了潮还是怎的,吹了好几口气都没燃出苗子。
林真正要起身去重新找个火折子,顾凛已经拿着一根火折子蹲在他旁边,甩了几下将火苗子凑到杉树枝上。
杉树枝易燃,一下子便窜出火焰,顾凛再往上面加柴火。
这样的距离,两人从前时常有,他还没说那些话的时候还给林真擦过脚涂过药,那会儿林真并不觉得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