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阅卷官有翰林院才学出众的学士,有内阁的大学士,还有工部尚书吴宗,礼部尚书黎权,吏部尚书丰建义。
都是在皇上身边刷了多年脸都老臣,很快就有人道:“那个名为钟严的贡士,文采卓绝,十分不凡,或可点为状元。”
另外一人道:“臣倒觉着施宣不错……”
“那施宣才学是有,可长得未免太磕掺了些。”
“这是状元,又非探花,纵是相貌平平些也无碍。”
秦仲瞧着几个老臣在那儿提这个提那个,道:“怎么不说顾凛,方才他在殿上的那场辩论几位爱卿都看到了,难道当不得状元?”
人还在殿内跪着呢,他们这些老狐狸哪会在这时候触皇上的眉头,朝廷大半臣子主和,一来和皇上的态度有关系,二来朝廷亏空,想动也动不了。
哪想到顾凛会在一场辩论上重现这些年车罗国对离州的数次劫掠,然后在以那篇时务策为论点的贡士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突然大军压境步步紧逼,最后一举吞下整个离州。
离州是京都最近的一道防线,失了离州,京都就彻底暴露在车罗国的爪牙之下。
大家伙都还记得在顾凛赢得辩论后皇上的脸色,下一秒顾凛就自发地跪在殿上,皇上也没叫他起来。
黎权也觉得顾凛此回辩论太过杀气腾腾了些,但是顾凛跪下时的那番话却又是正确的,若他殿前藏拙,是欺君,为藏拙而故意输给对手,更是欺君。
黎权眼角的余光望着坐在宝座上的皇上,不知道此刻的皇上在想什么。
贡士们走站在殿内等候,顾凛腰背挺直着腰背跪在地上,身形半天都没晃动一丝一毫。
突然,拿着一卷纸的此次院试的主考官黎权走出来,朗声道:“经皇上钦点,此次殿试赐同进士出身者,安尧,高丘,洪舟……黄玉文,陈幸……”
“进士出身者……”
“进士及第第三名,钟严。”
“进士及第第二名,施宣。”
“进士及第第一名,顾凛。”
进士及第只有三名,第一名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名探花。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跪在殿上的顾凛会被点为状元,他们都没有忘记顾凛赢得辩论后殿内骤然紧绷的气氛和皇上回后堂时的背影。
他们甚至还以为顾凛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