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内,陈姨娘正望着放到床上后还抽搐不停,嘴里吐着白沫的孩子,心里渐渐有点没底,那红婆子不是说这药的药效散得很快吗,怎么还是这样。
她一巴掌拍开拿着帕子给孩子下巴上白沫,做无用功的丫鬟,心情不好地道:“去那贱人住的院子里把红婆子叫过来,她买的什么药!”
丫鬟手都是颤抖的,她觉得自从红婆子进到县衙后,事儿就不对劲了,明明一开始红婆子还背着近身伺候林夫郎,是林夫郎逃奴的名头,眨眼之间就和主子熟悉起来,连带着自己这个贴身丫鬟都不受宠了,直到被主子叫到跟前交代用假药拖住林夫郎身边伺候的人,丫鬟有种事儿在往自己很不愿意见到的方向滑去。
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官帽都戴反了的县令老爷往里走,她连忙行礼:“老——”
“院子里所有人都抓起来!”县令脸色苍白,又隐隐泛着一点青色,他在心头默念,此事最好与自己的爱妾没有任何关系,全是那些刁奴自作主张。
否则……
正给他行礼的丫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直到被压抑反剪着双手压在地上,才回过神来:“老爷,老爷这是何故啊,奴婢并未做过错事。”
陈姨娘得宠,连带着她院子里的丫鬟下人胆子都要大些,并不如何惧怕县令,县令大人在他们姨娘面前乖得像条狗一样,时不时地还要被陈姨娘甩脸子,却都是县令哄回去。
县令望着她:“你们最好没有做错事。”
院子里其他丫鬟下人全被抓出来了,跟丫鬟一样反剪着双手压跪在地上。
听到外边动静的陈姨娘走出来,看到被抓起来的丫鬟和下人,娇嗔地看着县令:“老爷这是做什么,来我这里喊打喊杀的!”
县令死死地看着她。
陈姨娘被他这样看着,心里头动了一下,想着莫非是红婆子那边得手了,发现人不在了的老爷来找自己兴师问罪?
陈姨娘心里头隐秘地高兴,好啊,真好啊,反正人不在了,等红婆子回来自己把红婆子料理了,就算怀疑到自己身上,老爷也顶多气自己一天。
这样的事儿以前又不少,早就见怪不怪了。
她脸上佯装着被下了面子的不快,走到县令跟前,县令突然伸手掐住她的下巴:“林夫郎被人袭击一事,你在里头做了多少?”
“咳咳……”陈姨娘被他掐得生疼,用力掰他的手,但是这时她才发现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嬉皮笑脸不正经的县令力气竟然这么大,任凭她怎么掰都掰不开。
她望着县令:“妾身……妾身不知道老爷在说什么,那林夫郎被人绑了去关妾身什么事,妾身一个深宅妇人知道什么?!”
说着说着,她又和以前一样故技重施,端着做派让县令来哄自己。
县令心里的那一分侥幸被戳破了,他掐着陈姨娘的手几乎要陷进去:“我没有跟你说过林夫郎是被绑走了,你是从何处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