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旁边有厢房,军士把林真带到厢房里,让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先去禀告给顾凛。
林真点点头,把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抖干净雪,立在墙边,再把结冰的围巾,披风解了,放到椅子上。
他刚要脱脚上结了冰,又冷又硬的靴子,顾凛走了进来,在顾凛眼里,任何时候的林真都是美丽的,就像这一刻。
林真头发被斗笠蹭得有些乱,脸被冻得红红的,身体因为厚重的皮袍而显得臃肿,但顾凛还是觉得他好看。
他走过去,像上次林真走时一样,单膝蹲下,解林真靴子上的绑带。
“我自己来,听军士说你腰腹和肩膀受伤了,伤得重不重,郎中怎么说?”
林真说着弯下腰,要自己解靴子的带子。
顾凛直直地望着他,依然没有放下手里的活儿,林真看他这样,只能直起腰看他给自己脱鞋子。
靴子很厚,用一大块皮毛做成,皮面在外,毛毛在里头,穿起来非常暖和。
但在路上没有换洗的,捂了这么多天,那味儿有点不可描述。
林真摸了摸鼻子,脚趾头动了动,笑了起来:“我自己都觉得埋汰人,怎么样,要不要捂捂鼻子?”
顾凛把他脚放在椅子上,起身去倒了一盆热水来,让他泡着:“不埋汰,这么大的雪,林叔应该留在州府。”
“手里没事,想着给你送点换洗的衣服来,顺便带了几十箱肉罐头和肉干。”
“你还没回我的问题,伤怎么样,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找个州府的郎中看看?”
他脚泡在热乎乎的水里,舒服得眉眼都舒展了。
顾凛穿的是灰色的窄袖衣袍,应该是拿布料叫当地的百姓做的,抬手便解了腰带,掀开几层衣服,拉着他的手放在还绑着布带的腰腹上。
他的腰窄窄的,但有一层薄薄的肌肉,叫人看一眼就知道所蕴含的劲儿有多足。
林真在他被布带裹着的,明显包着药的地方看一眼,冰凉的手掌被他的体温熨热。
林真这回真的信了,把手收回来:“这些日子车罗国那边的劫掠变多了?”
“嗯,在遭遇几次之后,他们似乎存了打探的心思,增派了几次人手。”
林真瞧着他:“那你们这些人手还够吗?”
“加上罗染以及周边郡县各巡检手里的人马,暂且无须增兵。”
林真放松下来,把脚从盆里拿出来,擦干净团到椅子上,方才带他进来的军士端了个烧柴的盆进来,挨着火并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