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能让客人动手?”
“我不也是客人?怎么我一来就让我扫地切菜的?”
春花白了她一眼,推开她过去抢碗,两人在水池边僵持半天,最后一人洗一人涮,总算达成协议把碗洗了。
好不容易碗洗完了,边月也不见了,前院后院找了一圈不见踪影,春花阿妈坐在矮榻上做针线活儿,喻枫连说带比划,也不知道春花阿妈听懂没有,笑笑,指指门外,喻枫将信将疑的出去了。
同一条街的某家今天请客杀羊,边月去凑热闹。喻枫过去的时候几个中年男人正把羊按在桌子上,从人群中拉出满脸兴奋的边月,皱眉:“这热闹你也要凑?”
边月笑盈盈的:“没事干嘛,随便走走。”
又往那边看了一眼,羊脖子上被割了一刀,血流了一盆,喻枫面露难色。
“这你也受不了?你知道这一路上……”
嘴一张喻枫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无非又要找借口劝他回家,直接打断她:“你闭嘴,我受得了。”
昨晚进村的时候天色太晚,今儿个才算看清村子的样貌。逼仄的小巷,压实的土路,两边多是深红色的土墙,刻满时间印记的黑色木门上贴着褪色的春联,除了刚才请客的那家,几乎没什么人,偶尔看见几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背着一筐柴火路过,背影消失在街尾,又是一片寂静。或是路过某家忽然从门内爆发出一阵犬吠,凶的像要出来吃人,一直走过很远还心有余悸。
喻枫看见许多生锈的门锁,锁着一院子的残枝败叶。
村子自然是热闹过的,那些残枝败叶曾经也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只是曲终人散,一切有如烟尘,好像这世间所有东西,不管现阶段是变好还是变坏,到了最后都会不可避免走向忧伤的结局,所以喻枫不喜欢改变。
但是……
他扭头看向边月……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孩子气。”边月突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听不出来嘲讽,一天天说话跟斗鸡似的也累,喻枫就懒得反驳。
“跟你爸妈打过电话了?”
喻枫点点头,边月又问:“你爸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