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招数,同样的话语,甚至连始作俑者都是同九年前一样。边月敏锐的察觉到有无数异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几个随时准备拍马屁的员工此时也不吱声了,与周围的人交换一眼视线,手指飞快地在手机屏幕上划过。
她一直知道叶邵安小心眼,当年他当众向边月表白被拒,没过多久,校园里就开始流传出她是做皮肉勾当的传言,再加上某一天有人目击到她从喻家的车上下来,更加坐实了这个谣言的可信度……
叶邵安得意洋洋地往前走了几步,贴近边月的耳朵,用二人仅有的声音道:“后悔当初没跟我吗?”
“如果当初在我脚下摇尾乞怜,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
“我可比喻枫心软很多。”
忍耐和懦弱的界限到底在哪里?边月突然对以前的选择感到怀疑。
摔了一跤后第一反应不是大哭,而且怯生生地望向父母,或是作业忘记带,老师让打电话给家长送来,然后在电话里被无情拒绝。
近来总是无端回忆起年幼的事,边月的父母总是很忙的,忙到不能给予她一点安慰,忙到不能帮她送作业,忙到忘记帮她开家长会。
边月从小就觉得父母是不能轻易麻烦的,因为他们工作很幸苦,有很多事情要做,那句“不要给别人添麻烦”深深的镌刻在边月骨头上,融入她的骨血里。
所以在她被污蔑造谣时,她的想法只有一个,千万不能让父母知道。
正午的太阳惊人的刺眼,从厚重的白云中透耀出来,带着股冷气,在空中凝结成细碎的冰片儿,一下一下轻刮着边月的眼睛。
到底是为了不给自己、他人增添麻烦而忍耐,还是在为了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叶邵安身上的味道烈烈扑进边月鼻腔里,以他的身份地位,想来应该是喷了哪个大牌的男士香水,味道不会太差,但边月却觉得异常刺鼻,像是从他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腐臭,熏的人想吐。
九年前他高高在上,边月在他年前一如蝼蚁;九年后他依然高高在上,进入家族企业平步青云,而边月依然一无所有。身份与阶级的鸿沟永远横亘在他们面前,所以,一时的忍耐其实意味着的是一辈子的忍耐吗?
边月不愿意苛责过去的自己,她只觉得过去如履薄冰的自己格外可爱,既然生活已经这么糟糕了,更糟糕一点又何妨?何况现在已经不必再担心父母了。
她退开一些距离,在叶邵安略显迷惑的视线中仔细打量他。
打脸?她力气不大,打脸未免太便宜他了;肚子太软,打了也不是很疼;余光瞟见地上的石块,万一砸出脑震荡……思来想去,还是□□最深得边月的心,以边月的力气不至于让他断子绝孙,却也能解边月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