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白了她一眼,尽说些不靠谱的话,她当初是猪油蒙了心才会相信了她的鬼话,跟着她来颐江。
她没念过什么书,但自小帮家里卖菜,对数字敏感着呢,没少帮边月算账。店里收益倒也还过得去,架不住老板是个活菩萨,今天收留这个流浪歌手,明天资助那个小众乐队,后天借钱给才说过三两句话的“朋友”……
边月套上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踩着棉拖边往外走边问,“楼下谁在唱歌?下午被他吵醒了。”
阿远跟在她后面,“曹涵。”
“他也回来了?自从开始接商演好几个月没见他了,”边月说,“等名气再大一些就不愁赚钱了。”
“不愁赚钱也没见他要把欠你的钱还你啊,”阿远没好气地说,“我看他压根就没想过这事儿。”
边月无奈道:“哪有那么快?再说他不想还钱干嘛还回来唱歌?说不定咱以后还仰仗他呢。”
“反正我就知道拿到手里的才是真金白银,仰不仰仗都是虚的,”阿远说话向来直白,“我听他们说曹涵现在唱一首歌值老些钱了,我看他就是不想还钱,所以才趁着店里没人回来唱几句破歌。”
恰好走到楼下,边月没想往店里去,转头看着阿远笑道:“别生气,我请你喝奶茶。”
酒吧隔壁那家养着萨摩的咖啡店,他们家最出名的不是咖啡,而是奶茶与甜品。
阿远第一次坐飞机是跟着边月来颐江那天,中途边月把吃了一半的飞机餐收进垃圾袋,阿远一脸可惜的望着她,她问阿远要不要问空姐再要一份,阿远连忙摆手。
下了飞机第一件事可就是找地吃饭,阿远强硬的拦住她,非说自己吃饱了,边月拗不过,只好妥协说那买杯水总可以吧。
然后边月就在小区门口新开的奶茶店花9块9买了两杯奶茶。
那是阿远第一次喝廉价的植脂末奶茶,连珍珠都没有几颗,她说那是她喝过最好喝的东西。
狠狠吸两口,奶茶少了半杯,味蕾得到满足的同时,好像那些烦人的事也消失了。
边月看着她,有时候觉得她想得太多,总在为没发生的事焦虑,有时候又觉得她简单,只要一杯奶茶就能万事大吉。
边月和开咖啡店的夫妻很熟,尤其熟悉他们养的那只萨摩。
阿远把自己的奶茶喝完,顺走了边月的半杯,心满意足,气定神闲地叫边月和她回去工作。
边月摆摆手:“你先去,我和老板娘去湖边遛狗。”
刚拴好牵引绳,店里便进来几个客人,老板娘走不开,边月自己牵着狗先去了。
那太阳好烦人,隔这么多天才舍得出现,灿灿烂烂的照在人身上,像一簇簇狗尾巴草,暖茸茸的。萨摩带着她漫无目的的走,风慢悠悠的刮过湖面,柳条轻轻摇晃,涟漪静悄悄的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