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红绿灯,旁边停着一辆满载着学生的公交车,曾经乘公交车上学是边月冬日里最痛苦的记忆,因为即便车内挤得水泄不通,空气浑浊,也没有人愿意打开窗户。
边月收回视线,觉得豪车里的味道也并不好,香的人发晕。
“嘿,刚好不用换鞋。”来开门的阿姨边月认识,一看见她就拉着她的手热切地问了她们一家的近况,然后毫不生疏的调侃边月的毛绒拖鞋。
熟悉的环境,细节上有些变动,或许是因为换了个身份再次来到这里,边月在客厅里如坐针毡,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心中一颤,看见是换了居家服的孙念禾从楼梯上下来才送了一口气。
“你在找喻枫?”孙念禾今天第三次和边月说话,“ 他还没回来。”
别墅里不冷,孙念禾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睡意,系腰款式,图案只有两条杂乱无章的黑色线条。
似乎没把边月当外人,自然的躺在沙发上,纤细的手腕沉沉垂下来,在空中摇晃,边月感觉她下一秒就要飞走。
与边月记忆中明艳大方的女主人是有很大差别的,她那时像小王子养在玻璃罩里的玫瑰,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娇贵却不难伺候,边月喜欢在她身边,也乐于说一些话讨她开心。
现在刻意讨人喜欢的话边月说不出口,孙念禾也不在热衷色彩鲜艳的衣服。
电视开着,两个人都没有在看,孙念禾在发呆,边月装模做样,实际上一直在关注着大门的方向。
忽然又是一阵脚步声。
看不见人,边月细心听了会儿,知道不是喻枫。
刚才给他们开门的李妈抱着一条毯子匆匆赶来:“哎哟我的夫人吶,您又穿这么少,先生看见了又说我。”
“你叫他来说我。”
“您这是哪里话?先生哪里舍得对您说半点重话?您多少盖着点毯子,就当是可怜可怜我。”又转头对心不在焉的边月道,“小月你多陪夫人说说话,你走了之后夫人连说话的人都没有。”
“哪里就没有了?你别多事。”孙念禾用眼神剜她。
那随时会飞走的玻璃美人此刻看着多了几分鲜活,让边月窥见几分从前的样子,笑着道:“夫人原来您这么想我吶?刚才都不怎么和我说话,我以为您不愿意理我,正伤心呢。”
“好招人恨,净说些谎话,”孙念禾气恼,“你哪里就为我伤心?分明想着喻枫。”
“当妈的怎么还吃起儿字的醋了?况且人家小月哪里就想着他的,我就觉得小月最关心您。”
“你们都是骗子,只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我。”
她裹紧毯子背过身,不愿在和她们说话了。边月和李妈相视一笑,李妈努努嘴,让边月多和她说说话,自己又去忙别的事情了。
已经分别这么多年,孙念禾改变又这么大,其实边月是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的,小时候只要按照她的喜好,捡好听的话说,现下虽不必事事讨她开心,心中却总有一层顾虑,怕一句话说不好,惹她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