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粟差点没一头昏厥过去,立马一脚将陆之洵踹到地上,打碎了这个美梦,顿时只觉气血翻涌,呼吸急促,手死死攥紧,一瞬间起了无数杀人鞭尸的念头。
这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龌龊不堪之徒,奸邪小人,阴险狡诈,丧尽天良,禽兽不如!他有什么资格?!他哪来的胆子?!
他怎么敢、怎么敢如此肖想年渺?!
长大
季一粟从来没有如此生气过,即使明白是梦境,他也无法接受。
他想,对于他来说,年渺无非是个萍水相逢的过客,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只因身世曲折相似,有同命相怜之感,让他在安养神魂的这十年顺手照顾一下,就像照顾只小灵宠一样,使得孤寂的岁月多了几分热闹,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感情,但并不算多,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不可能一直带着只灵宠拖后腿的。
短短十年是年渺的大半生,可对他而言只是漫漫长河中的一滴水,眨眼便过去了。
然而现在,这种冲天的怒气和胸闷气短的感觉,似乎在提醒他,年渺可能比他想象中更重要一点点,再重要一点点。
怎么说也是一手带大的人,被如此觊觎,任谁都会生气罢?
这种被猪拱白菜的膈应感一直挥之不去,让他十分烦躁,前所未有地想见到年渺,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看一眼,可又异常抵触,觉得自己不应该出现,明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他却难以抉择。
夜晚的风凉如秋水,刺激着人的每一根神经,他被风拍打着不断来回徘徊,不但没有任何冷静下来的感觉,烦躁感反而愈发强烈,直到听见年渺低低的抽泣声,更是烦躁不堪,犹豫片刻,最后选定了方向。
年渺在帐篷中,有枕头有被子,温暖如春,却睡得一点都不安稳,他做了许多梦,都是零散的碎片,这些碎片极其奇怪,若问他到底是什么,他也没办法说清楚,只知道每个碎片,到最后都会演变成晚上看到的那个场景,只不过主角换成了他和师兄。
这个零碎的梦境让他既恐惧又沉迷,如同在极乐与极恶的边缘徘徊,被两边撕扯拉拽,他哪边都不想去,极力挣扎着,直至被撕成两半,再也承受不住,才从梦境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