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渺的确累得不行,这种事虽然不难,却极为耗费体力,眼皮子合上便再也睁不开,朦胧间只听到师兄在说什么“长大了”,继而是沉沉的叹息。
“渺渺,没了我可怎么办啊。”
夜晚好似一场荒唐的美梦,年渺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被褥之中,身上清清爽爽,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那种那种奇妙的感觉绝对不是虚假的,师兄也不会是虚假的,他立马掀开被子钻出帐篷不断张望,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就连陆之洵又不见了,大概主动离开了,也许是出于男女有别之礼,也许是临时有事,到底如何,年渺一点也不想知道,反倒松了口气,恢复了自由。
白日当头,密林成荫,浓郁的木系灵力让空气分外清新宜人,树叶的缝隙间洒下斑驳的光,年渺收起帐篷,四处张望许久,也没看到半点别人的影子。
明明一直偷偷跟着自己,却不肯出来见自己,怎么会有如此口是心非的人。
他这么想着,心里的欢喜却克制不住地溢出,脚步都比平时轻快许多,走着走着就像小鹿一样跳着跑了。
他出了密林,不知不觉跑到一条小河边,蹲下掬了一捧水洗洗脸,又觉得饥饿难耐,正好看见有鱼游来游去,便守着用法器捞上来两条,盯着乱扑腾的活鱼皱眉沉思,不知道该怎么弄熟。
喊了半天师兄也没有回应,看来师兄是铁了心要抛下他,他赌气坐下来戳弄蹦跶的鱼,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视野开阔的河边,开始利索地解开裙带,在裙子脱落之前,被人适时按住,对方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知道找个隐蔽的地方解决么?”
“是啊。”年渺理直气壮承认,“难道你第一天才知道吗?”
季一粟:“……”
他认命一般给年渺系好裙带,揪着人去隐秘之地解决问题,自己靠着一旁的树,等了半天却没有反应,忍不住出声:“好了没?”
“好了,但是我在观察。”年渺的声音很严肃,“它是怎么变成昨晚那样的?看起来很乖啊。”
季一粟:“………………”
他忍无可忍,挥手让年渺的衣服穿好,再把人揪出来,拧眉道:“会发生这种事,说明你道心不稳,思绪繁杂,修行之人最忌讳如此。”
年渺“哦”了一声,觉得说了跟没说一样,但他见到对方,便觉得满腔欢喜跟蜂蜜一样黏黏糊糊,溢得到处都是,自然而然钻进对方怀里,双臂勾住对方的脖子,嘿嘿傻笑:“师兄,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才跟着我过来,又放不开面子,一直不好意思出现?”
季一粟冷笑:“昨晚就应该让你死在这里。”
“你才舍不得。”年渺得意道,“你就是舍不得。”不等对方回答,他便自作主张下了这个定论,眼巴巴撒娇,“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