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余生僵着脸,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只高冷地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年渺轻轻走出房门,顺着笛声走完石板铺就的通往后院的小路,看见了靠着长春树的师兄,对方垂下的手中握着一只横笛,便不由自主地漾开笑容,小跑过去,在对方面前乖乖站好,仰起脸问: “师兄,你怎么还不睡?”
季一粟用横笛敲了下他的脑袋,淡淡道: “别老去找他,当心给你下套。”
年渺揉揉额头,故意问: “为什么?因为他给你下过套么?”他说完笃定道, “而且你还中了。”
季一粟没说话,手中横笛消失不见,牵起了他的手。
“你是不是在偷听呀师兄?”年渺和他并肩走着,仍然喋喋不休地问, “我就知道你肯定在偷听,不然怎么到了重要的时候突然来找我,不让人家说了?”
他不满地“哼”一声: “是吃了很大的亏么?为什么不想让我知道?觉得太丢人了么?不会的,我不会嘲笑你的。”
季一粟: “……”
“不让别人说,那你告诉我罢,师兄。”年渺停下脚步,晃了晃他的手,不让他继续走,慢慢把脑袋凑过去,眨巴眨巴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你自己告诉我,我就不去找他了。”
季一粟充耳不闻,强行拉着他回去: “睡觉,明天要起身。”
“你不说我就不睡。”年渺和他僵持着耍赖, “我今晚不知道,就绝对睡不着了,明天你把我一起搬走罢。”
季一粟道: “可以把你丢在这里。”
年渺开始哼哼唧唧装哭,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心情特别好,心情特别好,就异常死皮赖脸,对于师兄半点都不带怕的。
“我不打你你还得寸进尺了?”季一粟被他烦得不行,伸手毫不留情地捏他的脸,把他捏得脸颊通红眼泪汪汪的, “我还没怪你今晚不睡觉偷偷跑出来。”
“好罢。”年渺失望地嘟囔,料想他是得不到答案了,只能暂时妥协,可心里愈发被勾得痒痒的,想着哪天再偷偷去找寄余生问清楚,低头看被月光照亮的散着落叶的石板路。
今晚的月色异常皎洁,他停下脚步,拽着季一粟仰头: “看天。”
季一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苍苍蓝蓝的天空尽数被月光占满,连颗星星也看不到,今夜是很完整的圆月,周身围着淡淡的光晕,悬挂在上空,仿佛伸手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