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了下来,迎上季一粟专注的眼眸。
季一粟也一直在打量着他,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听到他停下来,才微微启唇。
伪魔不由睁大了眼睛,似乎在期待着他说什么。
“不认识。”季一粟平淡道, “来迎战我的人太多了,一个都没记住。”
伪妖和伪水同时一脸没有憋住的神情,又飞快捂住自己的脸,不敢露出半点讥讽和嘲笑的意思,都别过头去。
伪魔怔怔地站在原地,似乎在做梦一样,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如同石雕一般一动都不动,只呆呆地看着季一粟。
季一粟同样看着他,目光和声音都十分认真: “真的不记得了。”
空气陷入了完全的死寂之中,片刻后,寂静得只能听见伪魔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他漂亮的眼睛渐渐泛起赤红,垂下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越沧海。”他蓦然开口,一字一顿,似乎是咬牙出来的, “你再说一遍。”
“再说几遍也是不认识。”季一粟微微皱起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
伪魔沉默下来,良久才轻声道: “你不记得我?你敢不记得我?我为了再见你一面,孤身一人潜入魔界之中,来到你身边,和你日日相伴,就算是陛下的召唤,我都没有回去,以至于整个天界都在讨伐我是背叛了陛下,你竟然敢,你竟然敢……敢说不记得我?”
他死死盯着季一粟: “你再看着我的脸,我和你相处了那么多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没有。”季一粟回答十分干脆,对于他重复的问话,已经有了不耐之色, “而且,也从来没有什么人和我日日相伴。”
碎
尽管整个世界都是鲜艳的血红,却没有在伪魔身上映照出半分,银色的铠甲纯粹而圣洁,更衬得他如天神下凡。
“你在撒谎。”他定定地望着季一粟,吐出来的字音迟而缓,如捣药一般一字一顿,没有温度, “你对我心里有愧,才会撒谎。”
带着淡淡血红的魔气在他周身悄然弥漫,圣洁的铠甲上,仿佛缠绕着黑与红混杂的缕缕浓云,像是一个人愈合不的伤口上化不开的淤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