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想看到年少时的季一粟,是怎样的意气风发了。
“也不好。”季一粟摸进他的斗篷里,悄悄握住他的手,也去看底下来来往往的船,和船上的客人艄公,低声道, “要是那个时候遇到我,我不会看到你的,甚至……”
“一剑劈死我?”年渺弯起眼睛,替他补了后面没有开口的话。
季一粟道: “我一般不用剑。”
他目中无人,谁也看不到,就算年渺有着稀世姿容,在他眼里也只是捏死都懒得动手的蝼蚁,哪里会想过,这是自己以后的妻子。
居然连被剑劈死的资格都没有。
年渺想了想也是,他是在季一粟死后才遇到的,那个时候的季一粟最落魄,眼里才能容得下别人,才能忍受自己的存在。
可见这世上向来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若不是季一粟落魄,两个人也不会相遇。
俩人说着话,听到桥上来往的行人在窃窃私语: “刚才南边有两个男人当街卿卿我我,我看到了,吓死我了。”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有没有报官?”
“报了,可是官府来人之后,那两个人又不见了,谁都没有看到他们,可真是怪事。”
“最近怪事太多了,希望有人能请位仙长做做法事,不然我出门都害怕。”
“……”
年渺不停地笑,轻轻捏了捏季一粟的手: “看看你,伤风败俗。”
季一粟道: “你干的事,天天赖在我头上。”
年渺不言语,也不管有没有看着,搂着他又是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随即满足地拉着他下桥去,果然听见身后一阵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现在没出阁的姑娘……”
“这世道是怎么了?”
他笑得更加开心,好像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其实他的身量并不算矮,甚至比普通人还要高挑一些,只是季一粟太高了,可以将他完全包裹住,他每次想亲对方,都不得不踮起脚来。
在下桥的时候,年渺顿住了脚步,季一粟也同时停了下来。
大概是前些日子下了大雪,即使今天出了太阳,之前的残雪也未消,在桥边堆砌着几垛残雪,掺杂着枯叶和泥土,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在清凌凌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躺在桥边,头上枕着雪堆,在惬意地晒太阳,面前已经被扔了不少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