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如雪中森寒的剑光,却又神采飞扬,被安抚后渐渐舒展下来,柔和了,化成了雪中的月。
的确是不一样了,他暗暗嘀咕着。
季一粟握住了他的手,和自己的比起来,他的手显得纤细,嫩白,滑腻,柔软,握在手心里,像握着一团软乎乎的水。
他慢慢把玩着,每一根手指都细细揉捏,继而握住又松开,反复玩弄,年渺觉得手心发痒,酥酥麻麻的,那股酥麻感,一直从手心流淌到了后背,心里,全身,以至于全身都酥痒起来,瘫软成了水,脸颊也滚烫着,试图抽回手,小声道: “别玩了。”
季一粟停住了动作,却没有放开,只静静握住,不再玩弄,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松开手,掰开年渺的手指,在对方掌心里放了一样东西,冰凉而坚硬的。
年渺一怔,继而缩回手,将那样东西放在眼前瞧着,是一块简单的桃符。
很普通的一块桃符,只有周边一圈祥云,他瞧着,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他不由问。
“护身符。”季一粟温声解释, “是我娘给我的东西,说是可以护佑我平安,现在,它是你的了。”
年渺眨了眨眼睛,很快意识到是什么意思,脸又红。
人家都说夫妻做久了,就会失了新鲜感,不复最开始的浓情蜜意,当初爱得再深刻也会变得平淡和厌倦,只剩下牢骚和抱怨,可他和季一粟做了二十年的夫妻,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也从未觉得厌倦过,反而一直保持着热忱,期待,新鲜和刺激,甚至连羞耻感都没有减弱半分,即使再大胆主动,也会被动不动弄得害羞不已。
“这是定情信物么?”他问,说完又觉得不合适, “不对,应该是传家宝……好像也不对。”
定亲信物是两个人之间的东西,这是师兄的娘传下来的,给了自己,他一时间想不到应该叫什么了。
他隐约记得人间的规矩,这样的东西,都是传给儿媳的,算是得到了长辈的认可,因此还是情不自禁脸上发烫,心里蔓延起了羞涩感。
“你想管它叫什么就叫什么。”季一粟不在意道, “总之,现在它是你的了。”
年渺“嗯”一声,握着那块桃符,感受上面充沛的,属于季一粟的气息,手里握着桃符,好像就是季一粟本人陪在身侧一样,让他情不自禁欢喜起来。
“渺渺,一定要收好了,不能给任何人,也别让任何人瞧见。”季一粟似乎不放心,特意叮嘱了一遍, “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东西。”
“我当然会收好,不让别人瞧见。”年渺有些不满,抬眼看他, “你当我是什么人了?”
他觉得对方的叮嘱有些奇怪,而且十分刻意,因为在平日,季一粟是很相信他的,不会认为他是粗心鲁莽之人,会把信物弄丢,没有必要特意叮嘱要收好。
“我知道。”季一粟道, “只是顺便告诉你一声。”
可不像是“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