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偏过脸,看见已经在悄悄消散的远方的殿宇,问出了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绯红’,到底是什么?”
他在给众神的安抚中,擅自将“绯红”说成是邪祟,事实上, “邪祟”只是一个十分模糊的词语,他并不知道此物真正的因果。
似乎早已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幽兰微微一笑: “应该说, ‘我们’是什么。”
不等长杪开口,她便继续道: “还有点时间,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一点幽蓝的光落入长杪的额间,让他眼前皆是淡蓝的水波,耳畔依旧能听到幽兰的声音: “正如你和他们说的那样, ‘我们’是邪祟。”
“第一任天帝天后选出继承人后消散于天地的事,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在得到长杪一声“嗯”之后,她继续道, “问题就出现在这对继承人身上。”
“时间紧迫,个中琐碎的纠葛无关紧要,便不再与你细说,你只需知晓,这第二任帝后有男女私情,继任后更是无所顾忌。”她叹了口气, “除了私情之外,他们的野心也愈发膨胀,不满于身份的拘束,想成为真正的主宰,将天道取而代之。众神之首的邪念不是普通的邪念,这种邪念越来越深,越来越膨胀,渐渐将他们污染,让他们在无意识中被操纵,最终灵体结合,让虚无的邪念有了实体,被生了下来。”
她说着话,长杪的眼前便不断变化着相应的场景,他似有所悟: “‘绯红’就是实体的邪念?”
“是啊。”幽兰微微颔首, “从帝后的神念成为具体的邪祟,这是前所未有过的事情。因为帝后是特殊的至高存在,使得这邪祟也是无法被估测的危险,甚至超越了‘真神’的位阶。然而万物皆有阴阳两面,有善就有恶,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从来不会是所向披靡的,必有克制之法,我便是‘绯红’的对立一面,是为了克制她而产生的,在她诞生的时候,我也随着她一同诞生,只等有一天和她互相抵消,消散天地间,因为我们本就不该存在。
“然而邪祟一向是强势的,绯红更是霸道无比,我只是克制她的存在,可以说得上是她的衍生物,所以一开始根本无法和她相比,那时我们尚且在天后的神体中被孕育,还未成型,她便在抢夺我的一切,让我们两个彻底分离,诞生之后,便成为了双生子,而诞生之时, ‘绯红’趁着天后此时最为虚弱,强行将其吞噬,自己假扮成天后,用同样的方法吞噬了天帝。”
即便是长杪也没有想到真相会是这样,不由愣住: “我在斗移的记忆中分明看到过天帝天后,还为‘绯红’庆贺,怎么会……”
“那都是她复制出来的。”幽兰温和解释, “她早早掌握了镜子的秘密,复制出了虚假的帝后,自导自演了一出戏罢了,为的就是将我送到魔界去,因为她虽然将我分离了出来,但杀不掉我,也吞噬不了我,所以想让魔界污染我,让我彻底被废,再也无法对她起到克制作用。那时魔尊是真神,自然看出虚假帝后的不对劲, ‘绯红’主动找上他,许诺了他好处,让他污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