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他,就是他,上巳节那天在石桥上的人……”只见他指着韩琦便开始告状,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现在是什么场合。
好在一旁的虞仡眼疾手快,借着近身的便利,以及宽大衣袖的遮挡,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这个蠢货二弟一记重击,成功把他那没说完的话给堵住了,疼的虞纯当下便弯下了腰,脸上的表情也相当痛苦。
“三位勿怪,我二弟似乎有些不舒服,不知可否……”虞仡脸不红心不跳的找了个理由,并委婉的表示能否离开一下。
“这是当然,二公子大概是一时太过激动了,那我派人带他去客房休息一会儿吧。”
王籍之只一眼就知道对方这是在为刚才的事找台阶下,鉴于这到底是他的好友,如今又是雅集,便也不欲多生事端,于是十分配合着把话圆了过去。
“那就多谢了,”虞仡有些感激的说了一句,而一旁的虞潭虽然没说话,但看其态度,也是比较受用的,显然王籍之的处理办法,他非常能接受。
与此同时,他也不着痕迹的给了自家长子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赶紧解决这个麻烦,务必让他管好自己的嘴,而虞仡虽然无奈,但也不得不接下这个任务,跟大家说了一声失陪后,便半拉半拽的将虞纯带走,跟着王籍之指派的侍从去往客房的方向。
尽管作为这座园林的前任主人,他清楚的知道客房的位置,但也没有开口说要自己去,因为他比他这个蠢货弟弟有脑子,知道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而另一头,王籍之也在与虞潭说着话,并引着他前往宴会所在地,虞潭面上谈笑风生,并无任何不妥,但心里却还是有点担忧。
而跟在他们两个后面的韩琦和王羲之,也在时不时的互相示意,两个少年都聪明的很,何尝看不出刚才事情有猫腻?可现在偏偏又当着外人,不能随便议论,于是便快速交换着眼神。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就在他们这边往宴会厅走的时候,司马裒与独孤珩也正端坐在主位上和紧邻主位的位置上,相互轻声说着话。
“先生,小先生,你一直魂不守舍的,怎么?担心一会儿应付不来吗?”司马裒开口打趣道。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一会儿出点什么事呢,这样我们的计划就可以顺利进行了,只是我也确实有点不踏实,担心……”独孤珩有些犹豫。
“是担心韩琦?还是担心我们的计划?”可不等他说完,司马裒就打断了他。
“当然是两个都担心,不过我还更担心韩琦一些,计划失败了,还可以再来,可人要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那就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了,”独孤珩毫不隐瞒的说出了真心话。
“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拿韩琦的性命冒险的,”这话他说的斩钉截铁。
“……”,虽说知道他们主仆关系好,韩琦能为他豁出命去,可也没想过,独孤珩竟然也是这般看重对方,甚至比他们的事业都要看重,这让司马裒顿觉一阵气闷。